安子宜跟阮艳春都呆住。
边叙若无其事,看向厨房忙碌的Rita:“这个菲佣对你不错。”
安子宜也舍不得:“Rita很好。”
男人走过去,曲指轻轻叩两下厨房的门:“蒋宅已经无法支付你报酬,你考虑跟子宜走吗?”
Rita受宠若惊,但她比阮艳春懂分寸和聪明,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着,走过来看向安子宜:“可以吗?”
安子宜当然:“可以。”
继而沉思片刻:“但居住条件比这里差很多……”
“暂时。”男人掷地有声并且不容置哙。
Rita眼睛亮起来:“没关系!太太人宽厚,我也照顾习惯了,只要可以按时付我薪酬,我十分乐意!”
边叙居然看到安子宜迟疑一秒。
他不控制,不干涉,不代表他不养她,不供她优渥生活,买珠宝靓衫。
他赚足千万过亿,也比不过想让她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男人语气不爽,提醒:“叫边太太,薪酬我付。”
然后长腿迈步,弯腰为‘阿sir’系绳,轻飘飘再留下两个字:“双倍。”
“好的边先生!”
他一手牵着杜宾,一手牵着安子宜上宾士车。
留另外两人善后,Rita手脚麻利的开始打包行囊,阮艳春则抱着一瓶马天尼——
已经起步的宾士车遽然又停了下来,红色车尾灯亮起,在这繁杂的夜显得优雅。
继而她看到她女儿像一只小鹿,轻巧的从夜色中跳下车,打开的车门中,看得出边叙也面露迷茫。
“做什么,鬼打头啊你?”仗着离得远,阮艳春又出演责怪。
她以为女儿那稀奇古怪莫名其妙又一文不值的虚荣心作祟,要傻乎乎天真跟她讲:“阿妈,不要让我嫁人,起码不要这样小就嫁人,我有选择的权利……”
但安子宜只如同一阵轻柔的风从她身边飘过,她进了从前住过的,后来是阮艳春在住的那间小屋。
边叙在车里等着,他想,住了两年多,也许有什么东西割舍不下,小女孩总是心思敏感,等她抱什么纪念品出来。
以为她会收拾很久,男人点了一支烟,咬开薄荷爆珠,线条性感的手臂搭在车窗边。
万宝路烟头在潮湿空气里洇开庙街香火般的青雾,氤氲中他掀睫,不期然,已经看见她步伐轻松的走过来。
这样快。
再看清她手中拎着的,精巧的雅致的小东西,男人忍不住,摇着头低笑,开门下车。
边叙在血脉正统线条优雅的车门边,张开手臂,迎她入怀。
他接过她手中的竹风铃。
满心在想:哪里来的小孩?好乖。
男人下巴轻轻放在她头顶,声音语调都是别人无法拥有的温柔,明知故问:“怎么想起来拿它?”
安子宜仰头:“本来就是为你买的。”
他手护在门框顶,带她上车。
本年度最昂贵的一台Ben,车窗合起来时,完全隔绝掉红港的噪杂与繁华。
“盼着我来?”
安子宜点头:“在船上,摇摇晃晃又饿又晕,还想要吐,那时候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梦里就有这个风铃,我用力想要抬手拨响它,可是怎样都拨不到。”
“就好像觉得,它响了,你就会来。”
边叙把人捞进怀里,长臂松松垮垮把她整个圈住:“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我不可以什么都依靠你。”
“为什么不可以?男朋友就是这样用的。”
“男朋友?”咋样正式、文明、丝毫没有江湖气的称谓,从他口中咬字出来,显得好郑重。
边叙捏着她的耳垂:“都这样了,还不是男朋友?你们大学生这样随便的吗?”
安子宜呛咳一声:“就是好不习惯温柔的你。”
“我几时对你不温柔?”女孩的腰线就在他掌心,她的腿紧实饱满,匀称笔直,腿心温度比其他地方略高,通通压在他腿上,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但她的手又这样半举着,纱布明晃晃,被从车窗外的霓虹晕染出暧昧的颜色。
男人在想,她这样娇弱,会不会伤到她?
这样想着,便压了压心头澎湃的血流,叹气:“你就是来折磨我的魔星。”
安子宜福至心灵,眨着眼睛咬着唇角靠近过来,贴在边叙耳边:“是什么这样折磨?”
她天生一把好嗓子,同他的沙哑完全不同。
空灵,轻飘,像一根羽毛,在他心口上挠。
边叙咬着后槽牙:“安细细,不要点火。”
她笑嘻嘻,秾丽面孔真像一只小狐狸了,胆大妄为,跪坐起来,小手攀上他的肩膀,拂过他紧绷的胸膛,小脸歪在他耳边呵气:“点火会怎样?”
不像话。
女朋友不像话,都是男朋友宠过头。
就连在泰兰德她药效未退,把自己送入虎口时,边叙察觉不对,临界点第一时间都停下来。
他们同床共枕好几晚,边叙总没做到最后一步,让安子宜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但今晚边叙看着她这个样,掌根稍一用力,将她细腰紧紧贴在小腹上:“靓女主动,我不暴力直接根本就是不礼貌,是不是啊,小阿嫂?”
他手指游走在她腿上的肌肤,要向上点火,预示危险。
偏偏还碰到了挂在前座的风铃,叮咚咚,好似他翻墙越窗,为她疗伤。
安子宜紧张得吞口水,果真拿出尚方宝剑,右手举到他眼前:“我有伤在身啊大佬。”
男人埋头就要吃:“不影响,打真枪不用手。”
她吓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一派柔软全都堆在他的喉结锁骨:“边叙,边叙!”
“嗯?”声音已经染上色欲。
安子宜坦白:“我会紧张!”
“……”
“今天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会紧张!”
他仰脖,两只手扣满她的纤腰薄背,感受着双倍的柔软,喟叹:“我不紧张就好,包你满意。”
女孩扑腾起来:“启东!启东还在!”
这倒是个问题。
男人停下来,依依不舍把人往远推了推,整理她的衣领。
启东目不斜视,专心开车,扮演失聪患者。
还好,大哥大这时候响起来,讲它没礼貌,破坏气氛,又有些恰逢其时。
安子宜脸红到钻在他臂弯不肯见人,听他冷冰冰的朝大哥大问:“人接到葵青剧院了?”
然后冷笑:“上点强度,不必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