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顾知衍也震惊了。
他刚才就那么随口一说,没太在意就直接进了浴室。
姜柚竟然主动给他找了衣服送过来。
他愣了一瞬,赶紧关掉花洒,从架子上抻了一条浴巾裹好,打开了浴室的门。
姜柚没想到浴室的门会完全打开,第一反应就是惊呼着捂住双眼。
她的小举动有些可爱,男人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有浴巾。”
姜柚听后,这才缓缓放下手。
像顾知衍说的,他下身裹着一条浴巾。
宽肩窄腰,发尖的水珠滴落在胸肌上,再往下隐约可以看到分明的人鱼线。
姜柚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不敢在任何一个部位多加停留。
意识到自己看入了神,她赶紧把手中的衣服递过去,脸颊绯红的开口,“这……这是我给你找的睡衣,房间里应该都是你的衣服,尺码也都是适合你的,你看看这一声可以吗?”
刚才找衣服的时候姜柚就发现,那些衣服的面料都特别好,不像是一般人穿的。
后来想想,顾知衍和白宴礼的关系那么好,如果白医生的家庭条件很好的话,平时应该也会给好兄弟购置几身比较好的衣服的吧?
“谢谢。”顾知衍接过了衣服,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又尴尬。
姜柚咬了咬嘴唇,“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早早还在等着我睡觉。”
话落,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赶紧往房间里跑。
顾知衍不忘嘱咐道:“记得留门,早早的猫砂和猫粮都在厅里,它晚上要起夜的。”
“好。”她全程不敢抬头,红着脸快速的关上房门。
然后倚着门板大口大口呼吸着。
刚才……她竟然紧张了。
不对,是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她也说不好。
这种感觉好像只在七年前,她刚认识段榆景的时候出现过。
甚至她以后,在她的余生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顾知衍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女人,嘴角比AK47还难压。
他的人生明明都是一片灰了,可偏偏这时候姜柚出现,给他犹如死灰的生活带来了一丝丝光亮。
可能对姜柚来说,他这时候出现是一种救赎。
对他来说,姜柚的出现又何尝不是呢?
他拿着衣服转身进了浴室继续洗澡,等到心满意足的想要穿睡衣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竟然夹带着贴身衣服。
惊讶的同时,他又有一丝窃喜。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越来越近了呢。
晚上,姜柚在睡之前明明看到早早是挨着她睡得。
等第二天早上才发现,那只漂亮又毛茸茸的金吉拉竟然不在她房间里。
通过门缝她朝顾知衍睡得主卧看了一眼,早早正亲昵的窝在男人怀里,四脚朝天非常享受的熟睡着。
她原本不想打扰里面熟睡的一人一猫,打算悄悄去厨房做早饭。
谁知这时她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把她吓了一跳,也把房间里的早早和顾知衍吵醒。
她慌乱的拿出手机,想要按停,看到屏幕才发现,是段榆景打来的。
姜柚黛眉紧蹙,犹豫过后还是选择接听。
“你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早打电话?”她一张口满是不耐。
是和从前判若两人的态度。
电话那头的段榆景委屈巴巴,“柚子,我发烧了,医生说可能是合并感染,要有家属过来。”
“你出事的时候情况紧急,我从黎源赶过来也是因为怕我妈知道,再因为你的事担忧着急。”
姜柚一五一十的说,“现在你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护工也帮你找了,你就不能给你的朋友同事打个电话,让他们去照顾你吗?”
时至今日,段榆景还是难以接受,曾经那么黏着他的妹妹,那么爱他的柚子,现在对他说不爱就一丁点都不爱了?
不,既然在得知他出事的第一时间,姜柚就那么紧张的赶了过来,心里一定还是有他的。
“柚子,就算不看从前的情谊,那我怎么说也是你哥吧?”
“现在哥哥重伤住院,一直高烧不退,医生要家属过来,我给你打电话也没问题吧?”
“我总不能给姜姨打电话,让她老人家那么远从黎源坐车过来吧?”
姜柚无语的长呼一口气,“打消你最后一个念头,我现在过去。”
“柚子,你……”没等段榆景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放下手机,她有些无奈,和顾知衍实话实说,直接赶去了医院。
姜柚走后,顾知衍换了一身衣服去公司。
但并没有直奔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他进去并没有敲门,眉头紧锁的样子暗示着他隐怒的情绪。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顾民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厉声呵斥,“去了国外几年,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进来不知道敲门?”
顾知衍双手猛地撑在办公桌上,“我只说一遍,您仔细记着。”
“让您的人彻底离开,不要再监视姜柚了!”
顾民生微微惊诧,冷哼一声,“既然你发现了,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派人盯着她?”
“你真以为我们顾家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收容所了?她的出身配的上顾家少奶奶这个身份吗?”
顾知衍脸色逐渐阴冷,“配不上又怎样?”
“您是打算像当年处理我妈那样,现在处理我的枕边人吗?”
这一句话让顾民生怒极,扬起手来就要给他一耳光。
他抬起头,不卑不亢,似乎无所畏惧。
“哼!”顾民生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我以为你多有骨气,回国之后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一次都没来找过我,还默默地去了乡下种地。”
“你这种障眼法又能用多久?现在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破功了?”
“知衍,你还真不像我的儿子,也是真的沉不住气,一旦心里有了爱,能为情妥协了,那就意味着你和成功人士再也无缘!”
顾知衍对于这个从小到大没什么好感的父亲,发表的这一通言论难以苟同。
他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袖口上的钻石扣子,声音犹如腊月寒梅,低沉悦耳的同时又冰冷瘆人,“您不是一直都在等我过来和您妥协吗?”
“现在我来了,说说您的条件吧?”
“姜柚您动不了,您也不用拿她威胁我。您清楚的,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本事炉火纯青,如果真的触犯到底线,那我真不介意鱼死网破。”
顾民生眯了眯双眼,“让我放过她也行,你把你的股份让一些出来给你弟弟。”
所谓弟弟,就是那个后来者居上的女人生的孩子。
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