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泽还没回答,两个崽崽先不依了。
‘嗷呜’声此起彼伏,好吧,确实是她家的崽,凌烟立马转头撇开目光,她实在是不想承认面前这两个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崽是她家的。
虽然现在已经天黑了,但是在周围的篝火和各种发光异植的映衬下,光线并不昏暗。
而银泽手中的两个小崽崽,上面是各种颜料的痕迹,银白的底色已经全然看不清了。
“没事的烟烟,洗洗还能要。”朵雅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凌烟并未反驳,只是对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身后看。
朵雅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一回头两眼一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如果说凌烟家这两个崽因为小,染成这种花花绿绿还能勉强称得上一句能看,那她家这几个简直就像是去流浪过一样。
“快点回家给我洗干净!”
“啧。”凌烟掏了掏耳朵,朵雅身板小嗓门还是挺大的。
“他们玩什么了?”回家的路上,凌烟询问银泽,整个祭祀仪式都是银泽在带着两个崽崽。
银泽这才说道,这些崽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染料,一个个涂的花花绿绿的,去人家小雌性面前展示,还把人家小雌性吓哭,最后还赔了两条领结出去。
难怪他们的领结不见了,凌烟还以为是银泽帮他们收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讨好雌性了。
继而凌烟又想到,其他崽子从小便知道爱护雌性,是传承里自带的,那她家这两个?
“他们单纯觉得染成这样好看。”银泽面无表情。
凌烟……看来这传承的事还是得再想办法。
……
狐族的祭祀仪式比之前白虎族的早一些,凌烟还以为当夜就要进入寒季了,但事实上,又过了好几天。
而塞诺也趁着这个空档回了趟海域,还给凌烟又补充了一批新鲜海货,这下寒季除了不能出门,似乎也和往日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趁着还能自由呼吸新鲜空气的这两天,凌烟还带着兽夫们准备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团年饭。
虽然他们一家人自从相遇后,基本没有怎么分开过,但这个节日始终对凌烟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烟烟,为什么叫团年饭啊?”赤华精准捕捉到了凌烟嘴里念叨过的陌生词汇。
凌烟头也没抬,熟练的捏好一个饺子后说:“就是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团团圆圆,庆祝今年的平平安安,祈祷明年的顺顺利利。”
“烟烟,你说话真好听,那个什什么么的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赤华包饺子的手比凌烟更快,几乎是她包一个,他能包两个。
凌烟好笑的抬头晲了他一眼,她好不容易想这么一串连贯的词语,就换来他一个什什么么。
还好不是啥啥啥啥,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赤华的一大进步?
“烟烟你别这么看我,我听懂了,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的吃一顿饭呗。”赤华总结道。
“被你这样一说似乎这一顿也没什么特殊的了。”凌烟都要被赤华绕进去了。
“不啊,这顿很特殊的,这顿菜多,没有那顿饭需要我们准备这么久。”赤华又说道。
“希望每年都能吃到,嘿嘿。”
凌烟笑了,这才是他的重点吧,但这又何尝不是她的重点呢。
“希望每年我们一家人都能一起吃到。”
“嗯嗯。”
……
“吃到什么?”
凌烟和赤华正聊的开心,一道寒凉的气息突然喷洒在了凌烟的后颈,不过因为灶台一直在空中,厨房里也够热,凌烟并没什么特殊反应。
“在说每年都要一起吃一顿这样的饭。”凌烟低头看向已经将脑袋轻轻放在自己膝盖上的墨桓。
墨桓没有说话,只是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凌烟的膝盖,而后闭上了眼睛。
“墨墨,还能坚持吗?”凌烟看着他这副随时都能睡过去的样子十分的心疼,但是这人却又十分的倔强,非要坚持到寒季来临的时候。
好半晌,凌烟才得的墨桓的回应,他只是轻轻在凌烟的膝盖上蹭了蹭。
说实话,他要是不动这一下,凌烟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这顿饭准备了很长时间,也吃了很长时间,直到夜幕降临,两个崽崽撑不住早早睡下后,他们又转战厅,围着小小的篝火温着茶,玩着小游戏。
墨桓始终都紧紧贴着凌烟,凌烟也默许了他的依赖,一直陪着她直到最后失去意识。
睡梦里,凌烟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随即立刻陷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寒冷立刻被驱散后,凌烟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看着她并没有惊醒,白珩轻轻抽出手臂,帮她重新掖好被子。
凌烟并不知道,在她刚刚睡着的时候,一场速冻便席卷而来,幸亏兽夫们做的准备足够充分,才没有将她惊醒。
银泽和翎川在封洞口的时候,见证了这一场异常恐怖的速冻后,翎川心有余悸的对着银泽道:“幸亏你是去年寒季来的。”
银泽明白翎川的意思,以他去年那副残破的身子,在这场速冻面前,绝对没有活路,他真的很幸运。
两人虽然说着话,但也不耽误手中的动作,不过封好洞口后,扑面的寒气还是让翎川重重打了个寒颤。
几人仔细检查过排气孔后,又将兽洞里的布局重新规整了一遍,这才纷纷化作兽形各自找角落趴着假寐。
对他们来说,一年里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白珩在检查过凌烟的状况后,又去看了看两个小崽,大概是血脉的问题,这两个崽崽根本没有睡进凌烟之前给他们准备的棉花套子里,反而露着两个白白的肚皮。
大花窝在崽崽们的小床底下,头缩进翅膀底下一动不动,而小圆早就滚到了翎川肚皮底下。
“怎么还不休息?”白珩悄声问着这偌大的厅里唯一一个还睁着眼的。
塞诺微微垂了垂眸子,压了压自己腿上的毯子后说:“睡不着,坐一会。”
白珩点点头,理解了塞诺大概是第一次在陆地上过寒季,便没再追问,又进了卧室。
室内彻底陷入一派寂静,塞诺轻轻移开盖在腿上的毯子,上面是赫然是一道道皲裂的痕迹。
他控制异能不着痕迹的将双腿洇湿,这些痕迹立刻消失不见,但过了一会,随着皮肤表面水分的蒸发,那些痕迹又重新出现,并且更加严重。
塞诺粗暴的将毯子再一次盖在腿上,深蓝色的眼眸微垂,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