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二人脚下一空,伴随着来不及收走的泥土,两人齐齐掉进刚挖开的洞穴里。
地下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翎川下意识的观察周围,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地洞。
在二人的搜寻下,终于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石壁上,两人发现了靠在墙壁上生死不知的两道人影。
闭着眼睛靠着墙坐着的,果真是白河。
只见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和血迹,其中最严重的伤是那严重扭曲的四肢。
白珩指尖死死的掐住手心,他咬破舌尖尝到一丝腥甜后,才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恐慌。
还有气息,还活着,还来得及。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轻轻推了推白河唯一完好的一个手臂唤道:“阿父,阿父,醒一醒。”
但是白河却不给他任何反馈,像是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翎川在检查过另一个兽人只是饿晕过去之后,也来到了这边。
“阿叔这是重伤昏迷了,试试伴生果吧。”翎川提醒白珩道。
赤狐族为了感谢他们,送了很多各种效用的伴生果来,其中有一些迅速恢复体力,补血,还有止痛的,凌烟按照它们的效用,一一给几个兽夫准备了一份。
白珩机械般的掰开白河的嘴巴,翎川便将这些貌似用的上的伴生果,全部捏碎了往白河嘴巴里挤。
也不知道是喂到了第几个,还是喂到了什么功效的,白河总算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白河阿叔醒了?”翎川的语气里带上了喜意。
“唔唔唔。”
“阿父你说什么?”白珩到这会,混沌的头脑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白珩你先放手。”翎川无奈的看着还在钳制白河下颚的手。
‘哦。’白珩迅速收回手,还将手往后藏了藏。
“咳咳,臭小子。”
失血过多加上身体的疼痛,白河的声音里透着虚弱和疲惫。
惹的白珩喉间微哽,他还是习惯阿父中气十足的骂他臭小子。
“您怎么在这里,阿母还好吗?出了什么事?”见白河喘匀了气,白珩立马连珠炮弹的问起了问题。
就要睡过去,又被这些问题砸的晕头转向的白河,终于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面前蹲着的这两个崽子,不是自己快死的幻觉。
但是白河却顾不上回答这些问题,只急切道:“你们两个有没有看见银牙?”
这话也是白珩正要问的,明明外面的泥土中有银牙阿父的异能气息,为什么他们下来却没有看见他。
待着阿父身边这个,正在就这翎川的手喝水的,反而是个眼生的崽子。
“没看到,阿父,银牙阿父没和你们在一起吗?”白珩扶着白河的胳膊,不让他继续乱动。
白河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他和银牙护着这个崽子,被风暴裹挟,吹的晕头转向。
银牙好不容易感知到一个地下洞穴,两人刚刚用异能砸出一个入口来,他就被一块巨石砸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现在了。
银牙没进来的话,那他……
白河的心突突直跳,眼前又开始发黑。
“他不在这里的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白河强撑着说出这句话。
说着,他从空间里拿出几枚兽核,试图修复身体。
“阿父你做什么?”白珩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兽晶,伤成这个样子,强行修复了也不会行动自如。
到头来还是得和当初的银泽一样,打断骨头重新接。
“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去找你银牙阿父。”白河咬咬牙。
一起出来的,必须得把人一起带回去,否则他有什么脸面对诺溪。更何况,还是他连累了银牙。
雄的,他早就不想干这个族长了,风暴之前还要去给别人找崽子,顾着雌性回兽洞,怎么不记得崽子被落下了。
不过白河转脸看到那个乖巧待在翎川身边吃东西的崽子,又觉得一切也不是不值。
只要银牙能平安找到!
想着想着,他手中的兽核又被夺走。
白河愤愤的瞪向罪魁祸首,在看见白珩之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崽大不由父,一年时间,白珩已经成长的比他还要厉害了。
“我先送你去赤狐族,这里离赤狐族不远,银牙阿父我会去找。”白珩抿抿唇,侧开脸不去看白河。
在他心目中像山一样伟岸的阿父,第一次这么狼狈,他的心里很是难受。
“不行。”
谁知白河却一下就反驳了他的提议:“必须要尽快找到银牙。”
他知道,他们在来晚一点,他就得死,说不定银牙那边也是呢。
“阿叔,赤狐族很近,而且按照风暴的方向,银牙阿叔有可能也在我们回程那边。”翎川劝慰道。
随即他道:“不如让白珩带你们先去赤狐族,我去找银牙阿叔。”
“不行,你不熟悉他的气息,找起来不方便。”白珩立马反驳道。
不熟悉是一方面,现在外面并不安全,要是翎川跟着出了事怎么办。
“我…”翎川正要反驳,便听白珩道。
“翎川,拜托你带他们回赤狐族,我去找银牙阿叔。”
翎川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一来他确实不熟悉银牙阿叔的气息,银牙又是土系,万一他把自己埋土里,他根本发现不了。
二来,他速度快,把他们送回去后他再来帮忙就是。
“好,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唉,我,这”白河尔康手,他的意见呢?白珩这崽什么时候这么反骨了。
翎川和白珩对视一眼,一人搬起一个向着洞口外爬去。
幸亏当时下来的时候留了坡度,翎川甩了甩发麻的胳膊,随即化出兽型来,任由白珩将白河和那个像是被风吹傻了的崽子固定在他的背上。
随着一声鹰唳,翎川飞向了天空,白珩看了一眼后便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去寻找银牙的位置。
但愿兽神保佑。
……
夜里,凌烟总觉得有什么响声,但是她才刚刚睡着,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根本不敢睁开眼,怕睁开了再也闭不上。
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早上刚走的兽夫,半夜又回来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