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凌烟一行就要下山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脆响。
众人看看翎川,又看看掉在地上的蛋蛋。
翎川挠挠头,他也没松手啊,它怎么就掉下去了?
他弯腰想将蛋抱起,但是每次抱起后,只要他一走路,这蛋又会掉回去。
一开始还以为是蛋蛋在调皮,可是几次之后,凌烟几人发现了不对。
这蛋好像,出不了这里。
难道它是被禁锢在鹤屿山的?
蛋蛋也很急,它好不容易等到她,怎么会出不去呢?
哦对了,是它家没带走。
于是,凌烟几人便看着蛋在他们面前扭来扭去,而后回头蹦向了鹤屿山。
“它这是又不跟我们走了?”赤华摸摸脑袋,看着瞬间便蹦跶没了蛋影的蛋。
溜的还挺快。
在兽夫们眼里,蛋蛋是自己蹦跶两下便没了影,而在凌烟眼里,却是它画了一个光圈后钻了进去。
不知怎的,凌烟看着蛋蛋走了,心里突然空空的。
“你们没看见?”凌烟比划着蛋蛋离开的方向。
“看见什么?烟烟。”白珩和墨桓同时拉住了她的手。
“就是,之前的光圈。”凌烟描述道。
白珩和墨桓同时攥紧了她的手腕,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既然它不愿意跟我们走,那就算了吧。”白珩握着凌烟的手安慰道。
是这样吗?可她怎么觉得蛋蛋最后扭来扭去的样子,是在说等等它。
相比于白珩的委婉,墨桓直球多了:“它能打开我们看不见,你却可以看见的光圈,万一它趁着我们不注意,再将你带走怎么办?”
凌烟很想反驳,她觉得蛋蛋不会伤害她,她一点也没感受到它有恶意,反而觉得很亲切。
可是看见墨桓眼里隐忍的痛色,以及其他兽夫们担忧不安的目光时,她又说不出口了。
虽然他们不说,但是凌烟知道,昨晚一定吓坏了他们。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赤华,你们那边怎么了?”赤炎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下山下到一半,赤华一家却突然停了下来。
“阿父,你们先走,我们马上来。”赤华高声回应道,并未说出原委。
“好吧,你们尽快。”赤华不说,赤炎自然不会再追问,他带着族人们先行下了山。
左右以他们家的实力,暂时不需要他来操心安危。
被这样一打岔,墨桓深吸两口气,平复了情绪,他松了松紧紧攥着凌烟手腕的手。
“阿烟,抱歉吓到你了。”
凌烟内心有些纠结,但她的沉默,俨然已经说明了问题。
“烟烟,我上前找找蛋蛋吧。”翎川问道。
既然烟烟想带着它,那就暂时带着呗,只要他们好好看着烟烟就是了。
“不用了,就在这里等等吧。”凌烟摇摇头,若是她没会错意,那它会来的。
被众人惦记着的蛋蛋,则通过光圈直接传送到了兽神像的那个入口处。
它刚要收走兽神像这里的神墟碎片,又想起鹤屿山这些年都是靠神墟碎片的庇佑存在着,万一它就这么收走,这些鹤兽怎么办?
虽然蛋蛋并不喜欢他们的气息,但他们也是兽神的子民。
那就让它听听他们的诉求吧。
……
只是听了半晌的蛋蛋很是不解,这鹤族只匹配一个伴侣的规矩,明明是他们祖先特意求来的。
怎么现在,不管是雌性还是雄性都不满意呢?
不管了,既然他们都想和外面的兽族一样,那就成全他们吧。
蛋蛋在兽神像面前扭来扭去,没过一会儿,有看不见的能量被它收回体内,最后连同兽神像后面的光圈,一同被它带走。
它要搬家咯。
得快点走了,主人的那几个兽夫都想丢了它,它可不能被他们得逞。
熟悉的破风声再次传来,翎川下意识的伸手,重物落怀的声音让众人回了神。
它回来了,也出来了。
“害我们担心。”凌烟伸手弹了弹蛋壳。
蛋在翎川怀里扭了扭,他们担不担心,它可是能感觉到的。
这一次,他们彻底踏出了鹤屿山的地盘。
山上某个兽洞。
“阿父,这次他们真的走了。”鹤松看着鹤北道。
鹤北冷哼一声,这次算他们倒霉。
他的眼神扫过一旁的雌性道:“尽快结侣,我先出去一趟。”
而后便是雌性的哭泣声和雄性的闷哼声。
鹤松根本就不喜欢身下的雌性,只不过鹤族的匹配不需要祭司,也不看契合度,只要雌性和雄性一起对着兽神像祷告,就能成功。
这本意是为了鹤族互相有情的雌性和雄性,不必受到世俗的枷锁。
到了今日,鹤族的雌性竟然成了雄性能随意分配的对象。
谁又能想到,千年前神明对爱情的赞颂,竟成了这一族弱势方身上解不开的枷锁。
又是一阵抽泣,鹤松从回忆中抽了身。
要不是阿父看上了她想要跟他共享,他根本不会要她,赤紫多漂亮啊。
可惜鹤族结过侣的雄性,不能再碰未结侣的,赤紫的身份不合适,为了父亲,他只能牺牲一下。
“哭什么啊?”鹤松不耐烦道,这个伴侣他一点也不满意。
完事后鹤松起身,无意间扫了一眼躺在草窝里的雌性,却被吓了一跳:“你,你的兽印呢?”
躺在草窝默默流泪的鹿淼心底绝望,她也要像鹤族那些死去的雌性一样,在被多个雄性占有后慢慢虚弱死去吗?
这是兽神对不忠的惩罚,可是明明不是她们的错。
鹿淼在这一声惊恐的叫喊声中回了神,半晌才反应过来鹤松说了什么。
她抬手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却被手背上小小的鹤型吸引了目光。
这是……
“你的,我的兽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上?”鹤松语无伦次道。
一个可怕的想法同时出现在两人脑海中。
‘这兽印约束不了她了。’
鹤族的兽印,不止约束雄性,对雌性的约束更大,死了兽夫的鹤族雌性,和雄性一样同样无法再次匹配兽夫。
而兽夫活着,却接受其他雄性的雌性,身体则会一点点虚弱下去,直到死亡。
这样死去的雌性,她的兽夫却还能好好的活在世上,加害者以受害者的姿态成了既得利益者。
可是现在,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转机呢?
不过,还是得试一试啊。
鹿淼脸上带上了些笑意,她缓缓坐起身,拿下脖颈间从不离身的半块鹿角,在自己的手背上比划着。
‘扑通。’
刚刚还在趾高气扬鹤松,不顾形象的跪倒在了鹿淼面前。
“你,你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