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诺一听这话,眉头狠狠皱起:“烟烟,你不想让我跟着你吗?你答应过我要带着我一起走的,烟烟,你不能…。”
凌烟没想到只是随口一问,塞诺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赶忙道:“是塞琳怀了崽,我以为你需要留在族里的。不是不要你。”
凌烟握着塞诺有些湿润冰凉的手,语气认真。
“不会不要你,我保证。”
听着她的温声软语,塞诺脸上的阴霾散去,重新挂上了笑容。
“我们人鱼族和陆地部落不一样,只要被海神承认的王还活着,就不会出大乱子,小问题祭司和阿姐会处理。
烟烟,离开之前我会安排好的。”
塞诺宽着伴侣的心,烟烟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替别人考虑。
至于塞琳,她有那七八个兽夫守着,要是他真的留下了,估计塞琳不会感动,只会觉得他不争气。
他们人鱼族的事凌烟确实不懂,毕竟就他们的加密通话,就是凌烟觉醒了人鱼族的能力,能听到他们的加密通话了,也听不懂。
她主动提一嘴,只是怕塞诺有留下的心,但又不好提起。
只是凌烟没想到,一提留下,塞诺的反应那么大,她惊觉自己的单纯鱼鱼好像也不那么单纯。
也是,那种不健康环境下长大的崽,怎么能不沾点变态?
也不知道他刚刚那黑脸,是在想小黑屋呢还是强制爱呢?
如果凌烟知道塞诺刚刚只是在想偷偷跟着去的话,还不知道她要笑成什么样。
……
这几天的海域又像炎季之前的那样熙攘,大家热热闹闹的来,现在准备热热闹闹的回。
塞诺一早去了人鱼族,翎川也被他的朋友们叫走了,还捎带着给翎影叫上了墨桓。
墨桓临走还看了眼凌烟,凌烟摆摆手让他去,她暗笑墨桓,来到海域也是再就业上了。
家里白珩正在计算着怎么利用最小的空间带走最多的东西,赤华和银泽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两人各自抱着一摞东西,结果因为看不见路,躲来躲去最后还是撞在了一起。
白珩看到地上已经混合起来的盒子彻底抓狂,这些零碎的小东西他刚刚才分好类打包起来。
拳头痒了。
凌烟原本想笑的,结果看着表情狰狞的白珩笑不出来了,她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大老虎,啧。
她发现,白珩收纳物品全靠摆放时的记忆,有时候别人一动,或者太零碎的,就很难找到了。
她家兽夫又跟强迫症似的,不管是收纳箱还是兽皮袋,只做大中小三个型号的,其余外表基本一致。
“阿珩,你可以在箱子上做个标记,这样就不用一个一个打开看了。”
凌烟看着白珩又在一个个开箱,提议道。
做标记?白珩的手顿了顿,他的脸上带上了思索的表情。
“就最简单的,这一箱子是鲛纱,画一个纱的形状。”凌烟拿着她的小绿笔,画了个飘带的样子在箱子上。
“这也不像啊。”赤华挠着头。
凌烟想拍他脑瓜子,她是什么画圣吗?还能几笔画出纱的样子。
“那我问你,见到这个符号,你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次赤华的反应很快:“鲛纱!”
凌烟双手一摊,目的不就达到了?
她相信以她的兽夫的记忆力,记个几十几百个符号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下午的时间,白珩在做收纳大师,银泽和赤华在做搬运工,凌烟在做画师。
她将各种物品的符号代指都尽量的贴近物品本身的形状,画到最后她直起腰。
这不就是象形文字吗?难道兽世的文字要在她这里起源?
她自己可笑的想法给逗笑了,文字是多少智慧的结晶,估计等兽世有系统的文字时,她留下这点,早就成了化石。
不再过多纠结,凌烟又低头忙碌了起来,几十上百个箱子,这工作量,还是有一点的。
直到夜幕降临,兽夫们纷纷回了家,白珩亲自分配他们将那些堆成山的箱子装走,这个原本处处温馨的家,又露出了它冰冷的本貌。
“今晚我们都睡这吧?”凌烟指了指二楼的露台。
现在的温度并不低,就算睡外面也不会着凉,见她提了要求,兽夫们立刻拿兽皮去打地铺。
最终,凌烟睡在中间,兽夫们在周围围成了一圈。
连塞诺都搬了个半个高的新水池上来,见凌烟看他,塞诺道:“我的新床,烟烟来试试吗?”
凌烟摇摇头,这个水池不大,明显是塞诺新做的旅行款,他一个人泡刚刚好,她进去就拥挤了。
看着她摇头,塞诺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期盼的目光。
都怪白珩,让他空间带那么多东西,只留这么一丁点大的空给他带水池,太小了烟烟都不乐意来玩了。
啧,白珩是不是故意的。
多少跟着忙活了一下午的凌烟很快陷入梦乡,四周的兽夫们也闭上了眼睛。
兽世的夜空没有星河,但矿石散发的柔柔光晕照在他们身上,却不显得寂寥。
……
“烟烟,我们走了。”白珩牵着凌烟的手。
“嗯。”凌烟再一次回头看了眼这个暂住的家,戴上鲛纱做的防晒帽兜后,踏着平坦的礁石走向岸边。
远远的,她看到了海域中塞琳在向她招手。
凌烟踮着脚尖用力的挥着手,今天的海风真大,把沙子都吹到她眼睛里了。
凌烟低着头揉了揉眼睛,重新踏上了旅途。
在矿石屋享受了大半个炎季,骤然出门,凌烟还有些不适。才走了没多久,她就觉得开始热了。
汗滴不断的滑落,顺着她的衣襟滑落,凌烟拿起水杯打开塞子猛灌几口。
“烟烟,是不是热了,要不要休息一下?”白珩折了片树叶帮她扇着风。
这一丝丝凉气总算让她的心情不再烦闷,凌烟摇了摇头,她还能坚持。
不过自己走还是算了,凌烟爬上墨桓的背,将整个人瘫成一张人饼,尽力扩大与墨桓的接触面积。
好歹是有一面凉快的,凌烟满意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