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回到屋内,房间里昏暗而简陋,只有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他看到没人性已经醒了,呆呆地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武大回来,没人性木然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迷茫和无助。
武大把饭盒和馊了的窝头递给没人性,没人性拿起窝头,放到嘴边闻了闻,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他气坏了,一把将窝头扔掉,对武大说:“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想想办法,你比我聪明,你一定能想出办法的,不然咱俩活不出来了。你会说话,你去求马主任,去求他……呜呜……”没人性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武大摇摇头,其实他已经找过马主任了,但马主任了解完所有的事情后,对武大和没人性产生了厌恶,当他站到马主任面前时,马主任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武大见到马主任,首先对自己以前犯的错误表示了反省和懊悔,说丢了马主任的脸,给他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等等。
马主任看他态度还算端正,就表示让他回知青点好好反省,以后要改正错误,武大连忙点头答应,但马上转头就求马主任给他个编外职位,他会痛改前非,努力工作,遗憾的是,马主任拒绝了。
事情发生后,张解放就拿了厚厚的一沓武大和没人性以前干过的坏事,给知青办的工作人员一人一份,里面都是张解放搜集的有真凭实据的他们作恶的材料。
实际情况在没有全部掌握的时候,马主任还舍不得这两名得力干将,还想着有机会好好训斥他们一顿,过段时间再把他们安排进知青办,但张解放这么一闹,这件事情根本不能成行了。
马主任听了武大的话,好言安慰武大说他会考虑的,跟随马主任这两年,武大摸透了马主任的脾气,这代表马主任根本不会考虑。
武大可怜巴巴地望着马主任,但马主任还是让他离开了,随后武大几次三番地找马主任,有时候半夜还要等在马主任的家门口,搞得马主任不胜其烦,最后甚至骂起了武大,问他到底要干什么,自己的恶行要自己承担。
武大苦涩地看着马主任,但这时候的马主任已经腻歪透他了,没人性这一根筋哪里知道武大做了那么多事,只看到他们受的苦。
当武大告诉他实情的时候,没人性彻底傻眼了,两人相对无言很久,最后没人性开始大骂林建国,说如果不是林建国,他们也不会这么倒霉。
没人性一门心思要报复林建国,但怎么报复林建国,还没想好,但当务之急是让武大再去找马主任一次,武大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也想最后再博一次。
所以当马主任送苏婉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鼻青脸肿的武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着自己以前的得力部将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虽然是他自己作恶,但长时间的陪伴,也有了些感情。
其实这是武大故意的,张解放并没有打他,他是让没人性打的他,还专门穿了被撕烂的衣服,他了解马主任的弱点,马主任一见果然先是一皱眉,挥挥手让他进了办公室。
马主任当然知道知青对付他的事,但武大得罪太多人了,他也不好插手,知青们天天打架,他管得过来吗?这种事情处理多了后,马主任也发现这些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他也就懒得管了,但亲眼看到武大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忍,毕竟这两年很多事情确实是自己交代下去的,武大也完美地处理了很多事,主动承担了不少骂名,但每次来武大都没提自己的功劳,这让他有些内疚。
马主任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武大,端起桌子上的杯子递给武大:“先喝口水,再说!”
武大接过杯子,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嘴里喃喃地说:“谢谢马主任!”
马主任看着他喝了口水后说:“小吴啊,你呆在那个知青点,我觉得不妥,你看你愿不愿意去林场看林子。”
武大一听,这是马主任给他安排出路了,也是马主任最后一次帮助他,他也知道林场,那个林场只有三个人在看护,两个当地人,其中一个听说是以前省城大学教授被下放过来的。
如果自己和没人性两个去了那边,就不会有知青再找他们麻烦了,武大马上感激地望向马主任,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知青办了,这是最好的出路。
马主任语重心长地对武大说:“你啊,你知道自己差点闯下了弥天大祸吗?干嘛要欺负林建国呢?他那一家子都是刚烈之人,他父母刚死,他要是再出什么意外,你信不信林建国有什么事,你一定完蛋了,谁都救不了你。”
武大猛然抬头看向马主任,问:“林建国的父母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武大研究过林建国的资料,他这个人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原先对林建国也只是想让他屈服,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马主任说:“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林建国本人还不知道!”
马主任马上警醒这种事不应该说出去,又对武大说:“这件事情,你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武大连忙点头,他清楚地意识到,马主任提到林建国父母去世的事情,是极为敏感和重要的信息。
马主任看着武大,再三叮嘱,他已经后悔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这可是自己老领导都交代要保密的事,老领导还叮嘱过自己的,但还是无意中说了出来,看着武大诚恳的表态,想着他去林场也碰不到林建国,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看着武大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两年,武大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虽然有时候武大做事有些过激,总体上还是能完成任务,但此刻马主任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