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喊来阿秀,让她给林建国准备睡觉的用品,阿秀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林建国,转身缓步向前,林建国已经知道这个少女是个哑巴,他冲着阿秀笑了一下,随后跟着她走去。
这里一共有三间房,还有一间杂物间,老太婆的本意就是让阿秀随便拿个草席,再拿个破被子,让林建国将就一下,然而阿秀却把林建国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阿秀走进房间,自己拿了草席和简单的铺盖,然后示意林建国在这里居住,做完这一切后,她低着头走了出去,从头到尾,阿秀都不敢正面看林建国一眼。
她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林建国,只想当一个透明人,她也不敢带林建国住杂物间,那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她不敢也不愿意,只好让林建国住自己的房间,自己去杂物间。
林建国作为男人,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他当即叫住了阿秀:“阿秀,这是你的房间吧!”
林建国听到老太婆叫她阿秀,所以跟着叫了起来,阿秀呆在当场,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林建国笑着走到阿秀面前,伸手拿过草席和铺盖,对阿秀说:“我随便对付一晚就好。”
阿秀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旁边的老太婆感到十分疑惑,阿秀以前也见过人,比如苗王寨和银花寨的人,但阿秀的表情总是冷淡的,通常只要看到就会远远地躲开。
今天的阿秀太反常了,先是把自己的饭给了林建国,又故意毛手毛脚地打翻酒碗,现在又想让出自己的房间。
老太婆心里暗自冷笑:“这丫头发春了?”
心里盘算着:“也好,等明天早上傀儡术成功以后,就让你们两个结为夫妻,给我再生几个血库,说实话,阿秀的血真好用啊,自从喝了阿秀的血,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十岁,身体上的暗伤也痊愈了。
要不是怕吸干阿秀的血让她死亡,早就喝干她了,等他们有孩子了,说不定我又多几个血库,阿秀生的孩子会有阿秀血的功效吗?”老太婆已经开始幻想了。
林建国修缮屋顶的时候,已经观察到了那间杂物间,他推开杂物间的门,自己走了进去,铺开草席躺了下去,今天干了一天的活,确实有点累了,他闭着眼准备休息。
老太婆则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根竹棒,走向树林,她要去挖三个月前埋下的养蛊的坛子,手里的竹棒是她的防身武器。
这里蛇太多,只要她进入林子里,总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蛇上来就咬她一口,让她烦不胜烦,她不在乎那些毒蛇,但架不住那些东西老是祸害她,所以这十几年来,只要走进林子,手里就会拿根竹棒防身。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林子,全神贯注地警惕着,生怕突然冒出一条蛇来祸害她,平常只要她走进来,隔十来米就能发现一条蛇,猫着准备偷袭她,好在那些蛇毒性都不强烈,就算咬了也无伤大雅,这里也有剧毒的蛇,但从来没咬过她。
然而,奇怪的是,今天林子里静悄悄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平时林子里的蛇、各种小毒物,只要用心都能发现,但今天别说蛇了,其他小毒物都不在了,整个林子里一片静悄悄,诡异得让老太婆浑身发冷。
她找到自己三个月前埋藏的坛子,想看看成果,抹了抹坛子上的浮土,打开盖子,刚一打开,就看到一只黝黑发亮的蝎子,在里面着急地乱窜想要逃离。
老太婆很好奇,这不应该啊!这种蝎子是她常用的高级蛊术材料之一,正常情况下每次打开看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都会安静地待着,今天的情况太反常了。
她把盖子重新盖好,往回走,越靠近房屋,坛子里的蝎子越发出声响,好像要急切的逃离,但走出林子后,坛子安静了,什么声响都没有了,老太婆好奇地打开坛子一看,那只蝎子靠在坛的边上,一动不动,全身收缩,好像在害怕。
老太婆觉得今天太奇怪了,但也没有多想,抱着坛子走向房子,这时候天已经暗了,月亮也高挂在了天空,今天天气不错,云层很少,月光洒满大地。
老太婆看见杂物间门口坐着一个人影,一眼就认出那是阿秀,平常这个时间,阿秀只会待在自己的房间,从不出门,今天的阿秀好像也很奇怪,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低着头默默的守在杂物间的门口。
老太婆想开口骂她,又怕把林建国惊醒,她冷哼一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心想等明天她的傀儡术成功后再收拾你们两个!
阿秀并不是不想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她害怕,当林建国住进杂物间后,她的本能告诉她,必须在门口守着,才能安抚里面的“魔王”,否则一定会受到惩罚。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林建国就是一条金蛇大蛇,它反复无常、阴狠狡诈,稍不注意就会带来不可想象的惩罚,它不会杀掉自己只会折磨自己。
阿秀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林建国如此恐惧,但她的本能告诉她,只有这么做才是正确的。
在这个金蛇大蛇存在的地方,她必须表现出臣服,阿秀对老太婆还是有感情的,她不想老太婆死,明明老太婆还有活的希望,自己也有逃脱的可能,但老太婆却把这个“魔王”留了下来。
现在,阿秀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她认命了认为逃不掉了,老太婆也死定了,哪怕自己也救不了她,谁都抗拒不了命运的轨迹,现在只有老老实实地表现出恭顺和臣服,才是最好的出路。
阿秀坐在杂物间的门口,低着头,一动不动,她能感觉到林建国平稳的呼吸,也能闻到他的气息,在她的脑海里,这条巨大的金蛇大蛇闭着眼,却散发着可怕的无可睥睨的气息,那种气息让她丝毫不敢放肆。
她紧紧地抱着膝盖,身体微微颤抖,不敢回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守护着,夜深了,月光洒在阿秀的身上,她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守护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