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两人在火堆旁吃过东西后,阿青舒服地把脑袋枕在林建国的腿上,阿青被林建国背了一路现在时刻想依偎着他,林建国有些无奈但背了怎么久他好像也习惯了,现在只能听之任之。
他开始讲述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故事里有他的童年,有苏婉,有自己的伙伴……阿青从不打断他的话语,她迫切地想知道关于林建国的一切,但每当听到苏婉的名字,她总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阿青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林建国待在一起,离银花寨路途遥远还有两天时间才能回去,但阿青却觉得路途越长越好,她喜欢趴在林建国的背上,听着他的心跳入睡。
在颠簸中,她也能睡得很沉,那种安全感和舒适感是她从未有过的,她从未如此放下戒备,全身心地相信一个人。这种感觉真好。
林建国对阿青的印象也大为改观,以前他认识的阿青像一只随时准备捕猎的母豹,但现在阿青单纯得像一个邻家女孩。
林建国甚至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想把她卖了,估计阿青也会帮自己数钱,当然,这种想法只在林建国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知道自己真敢那么做,所有人都会被阿青杀光,但阿青在他面前的转变实在太异乎寻常了。
路虽远,但总有到达的时候,在一个夕阳的下午,当林建国背着阿青走进银花寨时,寨子里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人。
林建国神色疲惫,穿着他父亲的破军装,衣衫褴褛,裤子还破了一个大洞,而阿青却表情幸福,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紧紧地贴着林建国的后背。
寨子里的人太熟悉阿青了,他们不敢相信阿青居然被一个汉人背回来了,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匪浅,有寨子里的老人看到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估计想起了阿青的母亲。
阿青性格古怪,虽然她时常笑着,却从不和人亲近,每一个看她漂亮想接近她的汉子,都会受到她不大不小的惩罚。
在寨子里,阿青为人热情,但骨子里却拒人千里之外,笑容满面的背后是一块冷冷的岩石,她和阿雪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现在的阿青居然被一个汉人青年背着,看那笑容完全发自内心的。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林建国,看看这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阿青如此真诚的开心,寨子里有人小声地说:“跟她阿娘一样,又是一个汉人!”
阿青的阿婆在寨子里的地位很高,威望也很高,自从发生阿青母亲那件事以后,她就要求寨子里的人不要再谈论那件事,众人便不再公开谈论,但人的八卦本性难以抑制,他们在私下里还是经常议论纷纷。
寨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阿青母亲的事,但只有少数人知道真正的详情。
因此当林建国背着阿青回来后,基本所有人都认为阿青又重蹈了她母亲的路。
一个中年大婶看着走过去的两人,叹了口气,嘴里说着:“这都是命!”
有几个寨子里的孩子追逐着林建国,稍大的孩子问林建国:“你是阿姐的情郎吗?”
林建国尴尬得没说话,阿青反而在林建国的背上开心地大笑,似乎很赞赏问话的孩子。
最后他们来到寨子的一处小楼前,小楼前站着一位身穿苗家服饰、年迈的婆婆,她头发花白,面目慈祥,看着走来的林建国,她脸上的表情没变,但眼底却微微收紧。
阿青在林建国的背上喊道:“阿婆,我回来了!”
阿婆马上笑了起来,林建国把阿青放了下来,扶着她。
阿婆问:“你腿怎么了?”
阿青看了看周围的人,附在阿婆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阿婆马上表情变得非常慎重,又看了看林建国,招呼他进了小楼。
晚饭时,阿婆找人杀了鸡,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还亲手把鸡心端到了林建国的面前,这是苗家对尊贵人的一种礼节。
林建国赶忙道谢,夜晚的时候,阿婆把他安排到了供奉祖先令牌的地方安睡,也是一种特殊的礼节,以示亲近。
阿青笑着看着这一切,然后阿婆带着阿青去往楼上准备询问详细情况,临走的时候,阿婆告诉林建国:“如果没什么必要的话,在寨子里不要乱逛。”这话意有所指。
阿青听完咯咯咯地笑了,对林建国说:“没事,你随便逛!”
阿婆很疑惑阿青这么说,银花寨的人非常善于养蛊,家家都饲养着各种毒物,难道阿青不怕这个汉人青年不小心被咬伤?难道是我想多了?阿青根本不在意这个汉人青年?但不像啊!阿青看着这个汉人青年的眼神,和她的母亲对那个人是一模一样。
但她也感觉到了异样,阿婆也有自己的本命蛊,但自从林建国踏入这个小楼,她的本命蛊就变得十分安静。
她的本命蛊也是苗疆顶级的一种蛊虫,但此刻它表现出的样子,阿婆几十年来从未遇到过,不过阿青带回的消息让她太激动了,她没来得及细细思考。
在楼上的一间房间里,阿青拿出了那个小木盒,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推到阿婆面前,阿婆的手微微发抖,接过木盒,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激动。
这就是金蚕?这就是所有蛊师梦寐以求的金蚕?无数人想疯了都得不到的金蚕?这几百年来,只有屈指可数的人获得过这种传说中的金蚕。
阿婆并没有马上打开盒子,而是从房间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节香,小心翼翼地点燃,烟雾顺着盒子底部飘进了小盒子里。
阿婆的神情庄重,丝毫不敢怠慢,阿青则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阿婆做这一切,那支香燃烧完后,阿婆终于打开了小盒子。
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只4-5厘米长的蚕躺在盒子的底部,它的表皮有淡淡的金黄。
阿婆激动得小声说道:“是金蚕!没错,这是金蚕!”她眼中的狂喜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阿青也笑了,她从始至终都知道林建国没有骗她,她脑子神游天外:在想林建国这家伙在楼下干嘛呢?睡了嘛?他喜欢这里吗?
阿婆问阿青:“你从哪里得来的?”
阿青还在发呆,阿婆连问两声,阿青才反应过来,笑着说:“是楼下的那个笨家伙帮我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