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苏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有些困惑。
他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坐在一个巨大的木桶里,木桶中浸泡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散发着浓郁的草药香气,这些药材在水中缓缓地翻滚着。
旁边一个年轻的男子正专注地用石碾子碾一些药材,石碾子随着他的脚力缓缓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药材在碾子下逐渐变成细腻的粉末。
林建国挪动了一下身躯,木桶中的药材随之发出轻微的响声,这声音引起了正在干活的年轻男子的注意。
男子扭头一看,发现林建国已经醒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开心地跑出屋外,大声喊着:“阿爹,阿爹,他醒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威严的中年人走进了屋子,他走到林建国跟前,仔细地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看了看被咬的伤口,左右观察了一番,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对林建国的恢复情况感到欣慰。
随后阿雪出现在了房间里,她看到林建国已经醒来,脸上先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但很快又绷起了脸,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中年男子见状,便和年轻男子一起走出了房间,留给阿雪和林建国一些私人空间。
阿雪走到林建国跟前,又仔细地观察他的受伤情况,林建国就这么呆呆地任由她检查,脑子还有些发蒙,还没彻底从梦境中醒来。
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林建国终于彻底从迷糊中恢复过来,意识逐渐清晰,他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疑惑,于是清醒后问的第一句话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不是在山谷中吗?”
阿雪依旧保持着她那冷冷的态度,淡淡地回应道:“这里是我家,我把你背回来的。”
林建国低头看了看自己光不溜秋地坐在水里,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他下意识地把身子往水里又埋进去一些,试图遮掩自己的尴尬。
他接着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阿雪:“你被幽冥蛇咬了,这是帮你治疗蛇毒,不然你就死了!”
听到阿雪的话,林建国这才彻底回忆起自己确实被那条两尺多长的幽冥蛇咬了,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他突然想起了和阿雪之间的约法三章,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那个,那个,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我忘了约法三章。”
阿雪听到后冰冷地回答道:“原来你还记着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
林建国见状,连忙尴尬地赔笑:“对不起,对不起!”
他没有试图解释原因,只是诚恳地道歉,阿雪看到他态度如此诚恳,并没有解释原因,只是在道歉,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一些。
其实有时候,女人并不是不明白道理,只是不喜欢听道理,她们更在乎的是你的态度,在她们看来,态度往往比道理重要得多,道理她们都懂,用的着你讲?她们比你想象的更聪明,但她们更希望看到的是你真诚的道歉和对她们的尊重。
林建国的诚恳态度,让阿雪心中的不满得到了缓解,她也想到了林建国是为了她才被幽冥蛇咬的,救了她两次。
林建国坐在木桶里问阿雪:“我昏迷了几天了?”
阿雪淡淡地回答:“你已经昏迷5天了,我们回到寨子已经三天多了。”
她的话语简洁,却让林建国心中一惊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快10天没回自己的寨子了,苏婉看不见自己,肯定急坏了。
他连忙请求阿雪:“你能帮我给铜鼓寨稍去口信吗?(铜鼓寨就是林建国居住的山寨),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很安全,不然我失踪这么多天,肯定很多人在找我。”
阿雪没有多说什么,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接下来林建国依然泡在木桶里,阿雪解释说这是为了清除余毒,避免蛇毒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林建国听后惊讶地问道:“这幽冥蛇的毒液这么厉害吗?”
阿雪解释说:“幽冥蛇在苗疆异常稀少,极难捕捉,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它们了,这次能一下见到两条,其中一条还身长两尺多,实属罕见。一条幽冥蛇一年才长一寸,一尺多长的幽冥蛇,它的毒液只要一滴,用的好就可以毒死上千人,你居然被两尺长的咬了一口,活下来纯属命大!”
林建国听阿雪说幽冥蛇如此厉害,他想不通自己为何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于是继续追问:“那我怎么活下来的?”
阿雪并没有解释说她是用自己的血帮他稳住毒素,再辛苦地背了一天多背回山寨,只是简单地回答:“你命大。”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到饭点,阿雪都会准时地端来食物,细心地喂林建国吃东西,林建国觉得自己的手还能动,便要求自己吃,但阿雪只是冷冷地表示:“我只照顾你一天。”
说完她便开始给他喂饭,林建国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感激,尽管阿雪的态度冷淡。
吃过饭后,阿雪并没有着急离开房间,而是静静地待在林建国身边陪伴着他。
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尴尬的气氛,但林建国是个开朗热情的人,俩人又经历了那么多,他开始讲述自己生活的一点一滴。
阿雪从不打断他的话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眼神中会流露出新奇和惊讶,当林建国讲到高兴的地方时,他会手舞足蹈,兴奋地露出健壮的胸膛。
阿雪看见后,脸色微微泛红,却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林建国絮絮叨叨地给她讲外面的世界,那些阿雪从未接触过的新鲜事物,她听得入了迷。
从繁华的城市景象,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奇奇怪怪的理论,这些都让从未出过苗疆的阿雪感到无比的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