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种事。
她想结束他们这几年来的情念。
傅城屿并不愿意往这方面想的。
他承认自己当下情绪需要好好平复,恢复到平直一条线的冷静状态去思考。
不然这样下去,他们只会越走越远。
沈宁薇真的不会像从前那般围着自己转了。
如果自己敢道出“分手”“离开”“结束”“算了”等这一类字眼。
他直觉相信,以她的性格。
绝不会重新开始,而是掉头就走。
傅城屿心里已经败下阵来了。
自从在爷爷那里产生的莫名恐慌延续至今。
他没办法忽视这股感受,太过强烈了。
“是我误会你了吗。”
沈宁薇听着这话,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无奈。
可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百口莫辩的。
“是。”
傅城屿微微垂下肩头,面色有些暗淡无光,睫毛下的阴影一片。
下颚线紧绷,脸颊轮廓的周影没了刚开始的冷厉锋芒毕露,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屈起。
他站在那,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渗透的墙,随时都能倒下。
沈宁薇不忘问:
“顾怀柔和你说了什么。”
傅城屿垂眸: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多照顾你的心情,怕我照顾不周,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
沈宁薇冷漠地听着。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细心为傅城屿考虑感情。
但真正传递表达给傅城屿的讯息还是她出轨了。
可惜,他听不出来其中的含义。
面对这样一个滴水不漏,擅长在暗处行动的对手。
沈宁薇觉得顾怀柔赢了。
她质疑不了,也捍动不了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分毫。
“她误解了。”
沈宁薇还想多说点什么,那一句“她把自己所误会的内容告诉了你……”
在嘴边要道出口时。
傅城屿看向某一处虚无,内心斗争过后,只剩一句脱口的平淡询问:
“今晚为什么没和我说一声不回来吃饭了。”
话题转移了。
矛盾点都不知道有没有解决,他越过了这件事。
沈宁薇愣了愣。
明显没有马上适应他的转变。
“我以为你今天留在公司。”
傅城屿揉了揉太阳穴,走到沙发处坐下。
“下次,不管回不回来都要记得和我说一声。”
他像是妥协了。
又像是没辙了。
更像是不想吵了,受不了这种局面,接受不了她的态度。
这样下去,关系只会恶劣。
这样也好。
沈宁薇都由他。
应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尽管回答得很随意。
这一瞬间,后面安静了下来,好像在告知两人之间冷硬的氛围就这么结束了。
沈宁薇提出要回房间休息。
微弱的灯光开着。
傅城屿坐在那,背影稍显孤独落寞,轻轻地嗯了一声。
“早点睡。”
回到卧室后,暖橙色的室内光线打在她的脸上,沈宁薇眼神空洞。
她在想。
傅城屿是在让着她吗。
她刚才是真的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要么自己能做到忍让,等到下周再潇洒痛快地离开。
两种结局她都设想过。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傅城屿会先她一步低头。
他刚刚的行为举止包括神态,都不像是演的,
沈宁薇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甚至恶劣的猜想这是他的新招式吗,装可怜?
事实是,他不想和她吵了。
做出了让步的举动。
沈宁薇关掉台灯,钻进了被窝。
仔细想想,这又算什么让步,搞得像是她的错一样。
夜晚。
黑夜冷淡。
沈宁薇听见了汽车缓缓启动的声音,就在楼下,她没有完全睡着,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傅城屿没有留在这过夜。
他走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宁薇重新闭上眼睛。
与她无关。
半夜,她心血来潮,打开电脑,在桌上把去意国转接工作的材料和相关资料账号注册填写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她才发给了江组长。
江组长给她定的日期是,下下周的周一飞去意国。
沈宁薇打开手机,手机亮光折射出她冷静又柔和的眉眼。
最终,她订了一张下周的机票。
反正迟早要去意国,不如提前一周准备。
先去适应适应也不错。
况且,逃了婚,她没有容身之处,留在都城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江城,横城,锦市,傅城屿包括傅家的人都能找到她。
等全部的信息表哥解决好后,沈宁薇长舒一口气。
这一刻,身体得到放松,心灵有了慰藉。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压抑,终于要结束了。
她既期待又紧张。
从某些角度来看,沈宁薇觉得自己还是蛮任性的。
可如果不任性这么一回,那她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叮咚一声。”
刚放下的手机就来了一条新消息。
她原本删掉了顾怀绪的联系方式,但沈宁薇没想到她会换一个号码与她取得联系。
是一张照片。
和一个月前,顾怀柔刚回国时发给她的差不多。
傅城屿仍然去喝了酒。
可一张喝酒的照片没什么。
重要的是后面紧跟着一个视屏。
点开一看,顾怀柔心疼地劝他少喝点,男人沉默不语,仰头又喝下一瓶。
“阿柔……”
“阿柔。”他眼神迷离,唤着她的名字。
顾怀柔哽咽着:“阿屿,我在。”
“有什么事你说开好吗,不要和宁薇吵架了,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其中有道声音:
“怀柔姐,其实你不用每次都为屿哥掉眼泪的,他不值得。”
顾怀柔瞪了他一眼:“不需要你提醒,我不照顾阿屿,谁来照顾他。”
傅城屿低声,意识看起来有些模糊。
“阿柔,你回去吧。”
“我不走。”
“不用管我。”
顾怀柔站起身:“好,我不管你,那我打个电话给宁薇,让她过来接你走。”
傅城屿皱眉打断:
“不需要。”
“别再提她的名字。”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难看。
顾怀柔:“阿屿,在你心里,她就那么重要吗,值得你一次次这样伤害自己,你明明不能喝太多酒。”
傅城屿声音很低:
“阿柔,你很好,不要再提不相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