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霜一颗心七上八下,接见了国公府来的人。
“小的见过定远侯夫人。不知贵府大小姐可在?国公爷和夫人想见她。”
听到这话温如霜眉头微皱,面露迟疑。
如果单独让晏逐星去见烈国公一家,她肯定会乱说话。
可如今有永安王的人在一旁护着,她又不好下手。
再加上晏逐星院子里有小厨房,她不吃大厨房的东西,她连下药让她闭嘴的机会都找不到。
一时间,温如霜进退两难。
国公府的管家看出了她面色的不对劲,试探道:“大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温如霜反过来试探他:“不知国公爷和夫人为何想见小女?”
管家回答滴水不漏:“主子的想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只不过临行前,国公爷下了死令,今日必须要见到贵府大小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如霜自然不能阻拦。
她命贴身丫鬟芰荷领着数十个仆从去玉澜院传话。
看到他们这么大的阵仗,双鲤第一时间张开双臂挡在了晏逐星面前。
“你们想做什么?裴大人今日可还要来问话,还有永安王府上的姐姐也在呢,你们休想伤害小姐!”
没想到芰荷压根不在乎她的威胁,轻轻一抬手,那十个人全都冲了过来。
晏逐星后退半步,温如霜还不死心么,竟然又来。
她下意识地防备。
没想到,那些人没对她动手,而是直冲双鲤而去。
捉住了双鲤,反剪她的双手,将她按倒在地。
芰荷微微一笑:“大小姐,夫人让我给您带句话,您若想保住这丫头的命,去了国公府,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您可得想清楚了。”
晏逐星咬紧牙关,眸色陡然变冷。
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双鲤来的。
他们不敢动她,但一个丫鬟,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把她弄死了。
心底杀意翻腾,晏逐星一字一句道:“若我回来之后,没看到完好无损的双鲤,定远侯府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听到这话,双鲤眼泪“歘”地落了下来。
她哽咽着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小姐,请吧。”芰荷做了个手势。
“去国公府,我自然要梳洗打扮一番,急什么。”晏逐星冷冷回应,脑海里飞速闪过昨日的画面。
永安王既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他带走了尉迟敦,肯定会跟国公夫人解释清楚,错不在她。
那么今日国公府要她过门一叙,未必是问罪。
昨日永安王将衔蝉送来后,她跟衔蝉打听了不少关于国公府的事情。
方才知晓尉迟敦有个妹妹叫尉迟晞,去年坠湖淹死了。
尉迟敦或许是把她当成了尉迟晞。
她灵机一动,找了一件和昨天做时穿的颜色相仿的衣裳,又叫半棠进来给她梳了昨日一样的发髻。
随后,她翻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了半棠手里。
“小姐,奴婢惶恐。”半棠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赶忙跪在地上双手将银票举起交还给晏逐星,仿佛接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你帮我办一件事。办好了,这银票就归你。事成之后,等我从国公府回来,我会再给你一百两银票。”晏逐星面容平静,将她搀扶起来。
半棠看着手里的银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她一个月的月银不过二两银子。
前后加起来二百两,抵得上她干十几年的月银了。
有了这些银子,爹爹的腿能治了,兄长也能娶亲了。
“我的时间不多,你考虑好了吗?”晏逐星再次开口。
半棠看着那张银票,咬牙决定赌一把:“奴婢愿为大小姐效力!”
晏逐星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她低声耳语几句后,半棠脸色变化莫测。
“大小姐,劳烦您快些,国公府的人还等着呢。”门外的芰荷催促道。
晏逐星扫了半棠一眼,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你若拿了我的银钱不办事,茉儿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半棠瞳孔猝然收缩,齿间将下唇咬出一道血痕。
茉儿的死,对定远侯府的下人来说都是一个噩梦。
头身分离,最后卷了个草席被抛入乱葬岗。
她忽然觉得手里的银票有些烫手。
晏逐星说完便推门而出,跟着芰荷去了会厅。
温如霜冲芰荷使了个眼神,芰荷微微颔首,温如霜便明白事情办妥了。
她露出一副慈爱的表情:“星儿,国公爷和夫人想见你,你随母亲去一趟吧。”
晏逐星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和她一块上了马车。
很快就抵达了国公府。
一见到烈国公夫妇,温如霜就开始道歉,不给晏逐星开口的机会。
她用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尾:“这孽障昨日竟敢给世子下药,当真是罪该万死。可这也事出有因。她知晓自己非侯府血脉后,害怕被赶走,这才生出了这样腌臜的念头。”
“她做错了事,本该任凭二位处置。但我心里不落忍啊。她虽然非我亲生,却也在我膝下养了十几年。还望国公爷和夫人,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这番话说得好听,黑锅全扣在了晏逐星身上,又表露了一番自己的慈母心肠。
不明真相的人,大概都会觉得她真是为晏逐星操碎了心。
烈国公和夫人赵玉润对视一眼,随后看向了晏逐星。
赵玉润开口道:“孩子,你可有话要对我们说?”
温如霜的心沉了沉。
威宁侯那边不是说已经和国公府这边通过气了么,怎的他们不按说好的来,在她道歉后直接惩罚晏逐星,反倒对晏逐星这般和颜悦色?
迎着烈国公夫妇的目光,晏逐星点了点头。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