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排除作案嫌疑
公安同志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沸腾的油锅。
病房里外瞬间安静了一瞬。
王秀英怯怯地看向门口的制服，下意识张口，“是我。”
公安走进来，“我们是来调查张平同志的死因的。”
话音一落，老太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猛地松开王秀英，一个箭步冲到公安面前！
“公安同志！你们可来了！”
她枯瘦的手指，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直直指向门口的苏秦！
“就是她！凶手就在这儿！”
“就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了我儿子！”
“你们快把她抓起来！枪毙！一定要枪毙她！”
老太太的声音凄厉，带着刻骨的仇恨。
为首的国字脸公安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的目光从激动的老太太身上移开，落在了旁边一直沉默的苏秦脸上。
眼前的女同志很年轻，也很漂亮，但那双眼睛里的平静和冷淡，却不像是个普通的保安。
何况女孩子做保安，还是头一回见。
他打量了苏秦一眼，语气公事公办：
“这位女士，你叫什么名字？”
苏秦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坦然，声音清晰：
“苏秦。”
“苏秦？”
国字脸公安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确认信息。
他旁边一个年轻点的小公安凑近低语了两句。
国字脸公安点了点头，看向苏秦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探究，但更多的是公事公办的确认。
他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苏女士这边，已经初步排除了作案嫌疑。”
“什么？！”
老太太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安，声音都变了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不是她？！不是她还能是谁？！”
她情绪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公安脸上了。
公安往后稍退半步，耐着性子解释：
“法医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
“死者张平身上的致命伤，是一处狭长的刺创。”
“伤口的形状、深度，与苏女士当时携带的那把匕首，并不吻合。”
他的语气很平静，陈述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所以，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找家属了解一下情况。”
公安的目光转向病床上的王秀英，语气放缓了一些：
“王秀英女士，你仔细回忆一下。”
“你丈夫张平生前，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或者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王秀英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问得一懵。
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茫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我不知道啊……”
“俺家男人……他平时挺老实的，话也不多……”
“没听说过……跟谁红过脸啊……”
她的声音又轻又颤，显然是真的不清楚。
公安又追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张平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有没有欠外债之类的。
王秀英都只是摇头，一问三不知。
线索在这里断了。
国字脸公安见问不出什么，便准备收队。
“好吧，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如果后续想起什么线索，可以随时去派出所找我们。”
然而，他们刚一转身——
“不能走！”
老太太像头发疯的母豹子，再次扑了上来！
她死死地抓住了为首公安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制服里！
“你们不能走！”
“一定是她！就是苏秦那个贱人干的！”
“你们再好好查查！一定要再查查！”
她胡搅蛮缠，声音尖利刺耳，引得外面的围观群众又是一阵骚动。
公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刚才的好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老太太！请你放手！”
他的声音带上了严厉的警告。
“我们是依法办案！不是来听你胡搅蛮缠的！”
“我不放！”
老太太此刻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把苏秦拖下水。
她抓得更紧了，几乎是挂在了公安的胳膊上。
“你们今天不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我就不放手！你们就是一伙的！”
“你！”
国字脸公安被彻底惹怒了！
他猛地一沉手臂，想要甩开老太太。
“你这是在妨碍公务！”
“你再不松手，我们可以依法将你拘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执法者的威严。
“甚至，你这已经涉嫌袭警！真以为我们不敢抓你吗？！”
“拘留？！”
“袭警？！”
这两个词像两盆冰水，劈头盖脸地浇在了老太太头上。
她撒泼打滚的劲头瞬间熄灭了。
真要被抓去关起来？！
那她还怎么要钱？还怎么给她未来的孙子攒家底？
老太太眼中的疯狂褪去，露出了惊恐和慌乱。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
国字脸公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袖口。
“希望你冷静一点，配合调查！而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
说完，不再理会失魂落魄的老太太，带着其他公安人员，快步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围观的人群也感受到了公安刚才的怒气，窃窃私语声都小了许多，看老太太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病房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王秀英缩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老太太还愣在原地，像是魂还没回来。
直到——
一个清冷，却并不咄咄逼人的声音响起。
“现在，你听清楚了？”
苏秦看着老太太，眼神平静无波。
老太太猛地回神，对上苏秦的目光，嘴唇哆嗦了一下，却没敢再像刚才那样叫骂。
苏秦缓缓走近两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老太太和王秀英耳中：
“第一，我没有杀你儿子张平。公安同志的话，你也听到了。”
“第二，我没有想害你儿媳妇王秀英，更没有想害你那个还未出世的大孙子。”
苏秦的目光转向病床上的王秀英，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相反，是我看她当时情况不好，才安排她住进医院，请医生给她做了检查。”
“医生说了，大人孩子都健康的很。这一点，你可以自己去问医生。”
老太太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却又找不到理由。
苏秦没给她机会，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引导：
“老太太，你现在该好好想一想。”
“是谁告诉你，是我苏秦设计仙人跳，害死了你儿子？”
“又是谁，偷偷塞钱给你，让你今天跑到这里来，对着我，对着大家伙，演这么一出颠倒黑白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