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盏盏蜡烛被点亮,密室角落里堆放的小玩意儿一一显露,饶是李君策见惯天下富贵,也不得不为之一振。

    相宜抱出一颗大夜明珠,放在了桌面上。

    李君策看了眼蹴鞠球一般大小的珠子,陷入无言。

    李安更是瞪大眼,半天没说出话来。

    相宜一摆手,“殿下,你随便找地方歇下吧,这密室房间多,床榻都是齐全的。”

    说罢,她还贴心地要帮李君策找被褥。

    “许久没来,只怕被褥都落灰了。”

    “哎!柜子里的倒还好,亏得云霜细心,用锦缎遮盖住了。”

    “这被子是南洋那边贩来的,我之前嫌盖着凉丝丝的,倒是防潮,几年了,还是光亮如新。”

    “殿下,你来看看。”

    李君策不过慢了一拍,她便提高嗓音,“殿下?”

    李安轻咳。

    李君策回神,收回打量她的视线,背着手走去她身边。

    “我们接下来便住这里?”

    相宜说:“盐池里的盐都差不多了,咱们也不用盯着接下来的,粮种放在这儿,叫李安送信出去,叫人来取吧。咱们休整两日,我便要回京了,殿下你若是要去淮南,也该动身。”

    李君策心中不愿,总觉得和她在京外的日子格外的短,也不曾留意,竟然已经要回京了。

    见她神色欢快,露出少见的少女神态。

    他没多言,把床上落灰的枕衾被褥都给抱开。

    相宜微笑,朝他看了一眼。

    “我这密室里还有好酒,过会儿咱们上去,我带您去厨房找些吃的。”

    “生火做饭,会被人察觉。”

    相宜摇头,“无妨,反正空屋子多,咱们把炉子抬进屋,在屋里烤煮。”

    “屋子多,便这般糟蹋?”

    “我几年不回来,再不暖暖屋子,这宅子都快成鬼宅了。”

    李君策在床边坐下,“过几日你那管家发现屋内痕迹,那只怕才要被吓得以为见鬼了呢。”

    相宜笑。

    她想知会老管家一家,又觉得这样鬼鬼祟祟挺有意思。

    “明日吧,若是有机会,我再告诉管家。”

    现在嘛……

    她将被褥丢到床上,对李君策主仆道:“咱们这就上去吧,取上两坛好酒,好好儿填填肚子。”

    李安笑笑,“您家那管家很是规矩,只怕一家老小住在这儿也是节俭,厨房里未必有大鱼大肉。”

    相宜点点头,还真是。

    李安:“不如属下出去找些鱼肉,您和殿下在此等候。”

    相宜当即拒绝,“何必冒险,只要有酒,便是只有咸菜一碟,那也是好的。”

    她朝李君策抬抬下巴,“殿下说呢?”

    李君策摇头,靠在窗框上,“孤不爱吃咸菜。”

    相宜:“……”

    “好不容易来一趟首富家里,便是没有山珍海味,那总得有鸡鸭鱼肉吧?”李君策一本正经,“你想法子准备吧,至少得八个菜。”

    相宜笑,“您可别做美梦了!”

    她同样在床边坐下,长叹一声,声音里都是惬意,身子前倾,双手托着下巴,陷入回忆。

    “若是我祖父在,您来了,别说八个菜,八百个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