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改了主意!查出这人,他要她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后宫这些人连死都不怕,那他就上酷刑,磨够了人,让众人都瞧瞧代价!
他不信还震慑不住蠢蠢欲动之人,不信断绝不了她们当中再有人生出害渺渺的心。
亦或者是帮皇后加害渺渺的心!
在渺渺今日几次三番针对皇后的行径中他就察觉出了什么。
帝后这么多年,皇后这人的手段心性如何,萧峘渊多少也清楚,她最擅躲在人后,指使他人为她冲锋陷阵。
萧峘渊眉宇间笼罩着令人生畏的气息。
有这么一瞬间,他甚至不需要证据摆在他面前,就想直接废了皇后!不过最后到底是理智、是对大局,眼下局势的考量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先压下了他的私心。
证据先拿回了温灼华的宫里。
在萧峘渊的吩咐下,陈全安和福顺这两人带人兵分两路,其中一队去取证据,至于一队人马负责审讯今日打扫小道、以及在温灼华出门之前途经小道的宫人。
皇后早就做了舍去应常在的心思,她自然也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宫人的口供。
陈全安负责审讯宫人,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面容普通的小太监就出来承认了谋害沅昭仪的事是应常在指示他做的!
身为宫里的老油子,小太监承认得这么迅速,陈全安自然不信。
他正要让人将小太监抓起来,带去太和殿,让皇上亲审他。
变故却在此时突生!
只见小太监奋力挣脱出两个人的掣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了连廊上的柱子。
咚的一声巨响后,小太监应声倒地。
陈全安都被这场面惊住了,片刻后,他回过神,气急败坏地给了方才负责押送小太监的两个宫人一人一脚,“你们还愣着干嘛啊!还不快去看看人还有没有气息?“
蠢货,蠢货,真是气死他了!
陈全安激动得脸皮子都在颤抖!
虽然这人承认了害沅昭仪宫女摔倒这事是他做的,也说了指示人是应常在!
可这背后蹊跷,谁看不明白啊?一个小小常在哪里能有这么大能耐?
两个宫人被陈全安踹得踉跄上前,其中一人蹲在了仰躺在地的小太监身旁。
他手朝小太监鼻子下面一探,面如死灰地看着陈全安:“陈…陈公公…人没气儿了…”
闻言,陈全安两眼一黑,心道:完了!
事关沅昭仪,皇上要的是顺藤摸瓜,摸出隐藏在后的主谋,他老人家要的可不是一只简简单单的替罪羊啊!
这简直死无对证!!
陈全安欲哭无泪的想:
他带具尸体回去复命,皇上待会儿只怕拿眼刀子剐了他的心都有。
不过再如何害怕,他都得回去。
陈全安只好让人抬着小太监的尸体回了太和殿。顾忌着后妃中有两位怀着身孕,见不得血腥味,到了太和殿台阶下,他就让人把尸体放在了那儿,只身一人上了台阶。
福顺只是去关雎宫取个证据,怎么说也还是他先回来,如今先回来的却是陈全安。
萧峘渊看见他后蹙了蹙眉:
“找到人了?”
陈全安扑通一声跪在男人跟前,“人是找到了…”他嗓音颤颤巍巍的,“不过还请皇上恕奴才无能,奴才没能看管好他,让…让他撞柱自缢了…”
话音落下,人群中的皇后、林婕妤不约而同放下心。这所谓的作案宫人一死,皇后可以高枕无忧,林婕妤也不必担心有人会戳破油和脂膏这点儿不同之处。
萧峘渊则是震怒不已:“一群废物,带了那么多人居然拦不住一个人!”
他阖了阖眸子,手指握得拳头,关节处嘎吱作响。若不是看在陈全安伺候他这么久的份上,又念在他年事已高。
否则萧峘渊真想一脚踢在他身上!
温灼华离男人最近,比皇后都要近,若不是衣裳颜色在那儿放着,她才像皇后。
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怒气,温灼华也担心他发作在陈全安身上。
陈全安这御前总管精明,隐隐约约还向着她,她可不想他出事。
“皇上!”
温灼华及时握住了男人那只蓄力的手。
她以柔克刚,缓缓撑开他紧攥的手掌,将自己纤细的手指插进去,与他十指相扣。
“皇上先别急着发火儿,臣妾看陈公公好似还有话没说完,不妨让陈公公说完?”
在女子的吴侬软语下,萧峘渊这才克制住体内乱窜的怒火,冷眼睨向陈全安: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全安这会泪真快冒出来了,心里对沅昭仪的感激之情又多了许多。
要不是沅昭仪为他扯开话题,他瞧着皇上方才的模样,真真吓得肝胆俱裂。
陈全安将头压得死死的:
“回皇上,涉事太监临死前只说了一句他谋害沅昭仪是得了应常在的指示。”
应常在知晓事情已经暴露,她整个人吓得颤抖起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不…不是我…我没有做…”
尽管她极力否认,但她额角鬓边的冷汗到底出卖了她的心虚。
能被宫人供出来,足以证明应常在不无辜,萧峘渊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嗓音沉厉:
“来人,将人打入慎刑司,听后发落。”
慎刑司可是最低等的粗使宫人都抗不过去的地方,应常在一听这话差点儿晕过去。
她看着众人的方向明显还想说什么,只是不知看见了什么,应常在瞳孔骤然一缩,像是被卡住了喉咙一般,说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