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你同我的妻子同样重要。”

    楚瑾玄见玉婉闷闷不乐,不得不对她坦诚相告,

    “但你不可因此恃宠生娇,不敬主母。往后你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惹她,她也不会为难你。你无须晨昏定省立规矩服侍她,你只要好好待在静园,我定保你无事。你无须担心害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江家的教训,足以让任何人望而生畏。”

    楚瑾玄信誓旦旦。

    玉婉左耳进右耳朵出,她觉得她听进去一句,都是污了她的心肝脾肺肾。

    “世子爷,我明白。我没事,许是小日子还没干净,身子乏。”

    楚瑾玄轻抚着玉婉的小脸,看着的确有些苍白。

    想到前几天的孟浪,楚瑾玄羞愧难当,“都是我不好,那日不该忍不住。”

    他立即请来太医为玉婉诊治。

    玉婉难为情,“我没事,我也略懂医术,我自己清楚,我把谢明珠都治好了,你忘了。”

    勇毅侯信守承诺后,玉婉又送了谢明珠一盒药膏,瘙痒之症确实缓解不少。

    可楚瑾玄不信玉婉的医术,

    “三脚猫的功夫只会害人罢了。晦不忌医,没什么可难为情的。”

    许太医来为玉婉把脉,

    “心病难医,老朽无能为力。”

    楚瑾玄大怒,“你个庸医。”

    玉婉连忙劝道:“太医说得对,我没病。”

    许太医摇头,

    “你有病。体寒,血虚,月事不调,子嗣艰难。”

    “治!开药!”

    楚瑾玄冷着脸,“跟我出去说。再昂贵的药材,只要你说得出名,国公府都有。”

    许太医撇嘴,

    “愚昧……哎……哎……”

    话音未落,被楚瑾玄拽着他脖领子拎了出来,

    “你敢怠慢,不好好医!想进诏狱吃鞭子是不是?别以为你年纪大,我不敢打你!将小许太医叫过来!”

    许太医愤愤然,

    “世子爷,这位姑娘长期服用避子汤,以伤到根本。老夫可以治她,但她能不喝避子汤吗?她治也是白治。”

    楚瑾玄心里难受,

    “治你的得了!喝不喝跟你有关系!”

    他发起无名火,

    “定要治好。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许太医阴阳怪气,

    “我也得给世子爷开付药。月事未尽,不宜房事!有辱斯文!”

    楚瑾玄红胀着脸,说不出话来。

    屋内玉婉耐心等待着,朝着门口大声说,

    “翠鸣,世子爷去哪儿?我没病,你快出去告诉安庆。别让世子爷因此厌弃我。”

    翠鸣心领神会,

    “小姐,您别伤心。郁结难开,时间久了,人会病得!您别整天闷在屋子里,奴婢陪您出去晒晒太阳可好?”

    “不好!”

    玉婉一口回绝,“我不想出门。”

    楚瑾玄迈进门槛,神色焦急,

    “别听许太医胡说,他的医术还不如个孙子。冷风,把许睿抓过来。”

    玉婉心中不安,许睿,小许太医,谢宇澄说谢明珠吃了小许太医的药,瘙痒之症得到缓解。

    不行!

    他来了,多半会识破自己的伎俩。

    “别!多难为情!”

    玉婉不依,“先吃几副药试试再说。兴许,我只是待得闷得慌,犯了心病。世子爷,你多陪陪我可好?”

    “好!”

    楚瑾玄不知道自己怎样陪,算多多陪,他三天没离开过静园。

    他要上早朝,忙公务,他没有法子天天陪着玉婉。

    往后几天,楚瑾玄下朝就直奔静园,连公务文书都搬到静园处理。

    大夫人终于坐不住。

    多次派人请楚瑾玄,楚瑾玄一概回绝。

    有一次,大夫人直接来到静园却被楚瑾玄的人拦在院外,吃了闭门羹。

    直到下人通禀定国公找他,楚瑾玄才泱泱地离开,

    “这几日我不能来看你,你别多想。”

    玉婉点点头,

    “我知道。我吃了许太医的药,下面都干净了。世子爷,你晚上回来,我伺候你,好不好?”

    玉婉拽着楚瑾玄衣袖,一副舍不得楚瑾玄离开的模样。

    瞧得楚瑾玄鼻尖酸涩,

    “这几日不行,你才好着什么急。”

    “世子爷,我愿意伺候你,你别不理我!”

    玉婉扑进楚瑾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声音打颤,

    “爷,我……我……我会好多法子讨你欢心,你别……别……别扔下我!我害怕!”

    玉婉恸哭出声,头埋在楚瑾玄怀里,哭得直打冷颤。

    楚瑾玄的心揪着疼,回想起初次见面的玉婉,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恨不得将花满楼一把火烧了!

    “又说胡话了!这里是国公府,你是国公府的主子,我楚瑾玄的女人,谁敢苛待。乖乖等我回来!你要闲着无事,去花园逛逛,别害怕,叫上乐欢,带上安福和冷风,谁敢不敬你,直接打了发卖,无须心软下不去手。”

    安福催促,

    “世子爷,国公爷正等……”

    “等着!”

    楚瑾玄暴喝,紧搂着玉婉又柔声细语安慰几句体己话,吻了吻玉婉的额头才依依不舍抬腿迈开步子。

    玉婉默默跟在他身后。

    楚瑾玄走到院外蓦地回头。

    玉婉苍白的小脸带着委屈,好似一阵风吹过便会烟消云散。

    楚瑾玄心头酸涩难耐,从未有过的不舍蔓上心头,转身快步而回搂住玉婉,

    “信我就好,别听信流言蜚语,自寻烦恼。”

    玉婉强忍着泪水嘟囔,

    “我等着世子爷忙完来看我。”

    用手背偷偷擦拭泪水,被楚瑾玄看得一清二楚。

    楚瑾玄两天未归。

    翠鸣禀告,

    “小姐,世子爷就在文瑞院。正常作息,一点都不忙。”

    玉婉摇头嗤笑,

    “他一边疏离我,做个国公爷看,一边让安庆将信息透露给你。明面上是让我安心,他未去它处,实则是让我明白他的苦衷,理解他的无奈,让我安分守己,感恩戴德。”

    翠鸣佩服玉婉的清醒,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出门?您不一直想出门吗?”

    近日翠鸣表现不错,连纸条之事也是守口如瓶,玉婉放下戒心,

    “急则出错,还不是时候。你去打听一下,世子爷今夜会不会来?”

    半晌翠鸣回来,

    “小姐,安庆说世子今天有应酬,回来得晚,不过来了。听说是庞太师设宴款待。”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暗,翠鸣又来回话,

    “小姐,世子爷回来了,好似饮了酒。说庞三小姐大病初愈,组织场诗会。庞太师请世子爷去品鉴一二。连文渊阁大学士魏思源都去了,听说魁首还是庞三小姐。”

    玉婉嗤笑,不就是相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