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南朝来的女子,凭什么能轻易获得陛下如此宠爱?!

    慕灼华不慌不忙从帝王肩头起身,却被他紧扣住腰肢。

    赫连枭剑眉微蹙:“何事?”

    乌兰琪强压下喉间腥甜:“臣妾见夜露深重,怕陛下受寒。”

    她捧出早已备好的紫貂披风,“陛下可要去清宁宫用盏暖茶?”指尖在披风上掐出深深的褶皱。

    “不必。”帝王语气淡得似这夜风,“朕与熙妃正要回宫。”

    乌兰琪这才直视慕灼华。

    当看清她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时,几乎要克制不住想要上前撕了慕灼华的心!

    她的视线又落在陛下搭在慕灼华细腰上的手,心中的刺痛愈发强烈。

    以前与陛下这般亲密的人可是她!

    她不信帝王对她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乌兰琪突然提起裙摆奔至陛下身侧。

    “陛下...”

    她仰起妆容精致的脸庞,眼中水光潋滟。

    “臣妾知错了。这数月来您对臣妾不闻不问,昨日驾临清宁宫,却宁可去秦贵嫔的体元殿......”

    她的声音哽咽在喉间,双手陷入帝王玄色衣袖。

    “臣妾真的知错了,您当真要为了一个南朝女子,弃我们数年情分于不顾吗?”

    慕灼华指尖微颤,想要从赫连枭怀中离开,却被更用力地扣住。

    她抬眸瞪向帝王,却见他眼底闪过一丝警告。

    “昭仪说知错?”慕灼华忽然轻笑,月光在她眼中凝成寒霜,“谋害妃嫔可是死罪,陛下开恩只降了你的位份......”

    她向前半步,“你这错认得,倒像是本宫亏欠了你?”

    乌兰琪瞳孔骤缩。

    这个向来娇弱的南朝公主,此刻眼中锋芒竟如出鞘利剑。

    她下意识看向赫连枭,却见帝王神色淡漠,仿佛默许了这场质问。

    “熙妃妹妹......”

    乌兰琪强撑笑意,指甲掐得掌心生疼,“姐姐那时糊涂...”

    “昭仪怕是忘了,你该称呼本宫姐姐。”慕灼华歪着头,鬓边珠钗轻晃。

    “不过昭仪若真心悔过......”

    她指向满地落英,“不如在此跪地祈福,就说'熙妃娘娘仁善,愿其福寿绵长',再磕三个响头——”

    “放肆!”

    乌兰琪猛地转向赫连枭,“陛下!臣妾乃斡亦剌惕氏贵女,岂能受此奇耻大辱!”

    她颤抖着指向慕灼华,“您看看她这副嘴脸,哪还有平日半分温婉.......”

    “够了。”

    赫连枭声音不重,“熙妃是什么性子,朕比你清楚。”

    他揽过慕灼华的肩,玄色龙纹袖摆扫过乌兰琪惨白的脸颊,“既不愿悔过,就滚回清宁宫闭门思过。”

    夜风骤起,吹散一地残花。

    乌兰琪望着相携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中秋宴。

    那时赫连枭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说最厌烦惺惺作态的柔弱女子......

    乌兰琪死死攥着手中的锦帕,指尖几乎要刺破绣着金线的绸面。

    她从未见过陛下这般模样。

    竟会陪着妃嫔在月下赏花,甚至允许对方靠在他肩头。

    当年她最得圣宠时,也不过是在侍寝后多得几句温存罢了。

    “呵......”

    她忽然低笑出声。

    喜欢?

    帝王的心动何其可笑!

    若真动了情,又怎会赐熙妃避子汤?

    恍惚间似有冰冷笑意爬上乌兰琪唇角。

    既然陛下要演这深情戏码,那她便做个看又如何?

    横竖这帝王情爱薄如蝉翼,只需在太后寿宴上轻轻一戳......

    “娘娘.......”青莲捧着紫貂斗篷欲言又止。

    乌兰琪抬手拂去肩头落花,眼底寒光乍现:“去告诉红莲,用那味'南柯散'。”

    她最后望了眼远处十指紧扣的身影,转身时金线裙摆扫过满地残英。

    “本宫倒要看看,真相大白时,熙妃能不能承受住陛下这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