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睡这么长时间,对身体本就不利。

    但,她心里又清楚,主人对娘娘极为看重,绝不可能做出伤害娘娘的事。

    “秘药初服自会如此。”

    “过几日,待她身体慢慢适应了,便会恢复正常,最多也就是比平常多睡一两个时辰罢了。”

    玲琅听了这话,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若是娘娘一直像今日这般嗜睡,怎能不引起怀疑?

    “是,奴婢知道了。”

    “退下吧。”

    玲琅在太医院拿了平常慕灼华要服用的安神药,再次回了太极宫。

    御书房。

    赫连枭埋首于奏折间。

    不知不觉,日头渐渐西斜。

    他感觉脖颈处有些僵硬,便扭动了下脖子,抬眼问道:“熙妃呢?”

    “回陛下,娘娘还在寝殿,可要奴婢去唤娘娘?”

    赫连枭拧眉,还在睡?

    “不必了,朕过去瞧瞧。”

    赫连枭说着,起身朝着寝殿走去。

    推开殿门时,暮色正漫过窗棂。

    龙榻上的人儿蜷缩在薄被里,脸颊泛着海棠春睡般的红晕。

    他伸手抚过她额前碎发,温度正常。

    可赫连枭看着她沉睡模样,心中竟涌起一丝不安。

    “传太医。”

    帝王突然开口,惊得随侍宫女手抖了抖。

    赫连枭靠坐在床头,将熟睡中的慕灼华抱进怀里。

    慕灼华被揽入怀抱时,迷迷糊糊睁开眼。

    龙涎香混着奏折上的墨香萦绕鼻尖,她下意识往温暖处蹭了蹭:“什么时辰了......”

    “酉时一刻。”

    赫连枭捏住她纤细的手腕,“你睡了整整两个时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可有哪里不适?”

    “臣妾很好。”

    她撑起身子,青丝如瀑垂落。

    确实比晨起时精神许多,想来是连日出行的疲惫所致。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太医提着药箱跪在屏风外。

    赫连枭将慕灼华的皓腕伸出帷幔搭在杏黄锦垫上,纤细的腕骨在烛火下泛着瓷白的光。

    太医手指刚搭上脉门,赫连枭凌厉的目光便隔着帷幔刺了过来。

    “如何?”

    帝王声音沉冷,惊得太医额角沁出细汗。

    三指下的脉搏细若游丝,太医悄悄瞥了眼帷幔后朦胧的身影。

    熙妃娘娘的脉象似乎透着古怪,可又好像只是气虚?

    “回陛下。”他伏低身子,“娘娘气血两虚,又兼路途劳顿,这才精神不济。”

    “待老臣开几剂益气补血的方子......”

    慕灼华打断道:“臣妾就说无碍的。”

    她指尖轻轻勾住赫连枭的衣袖:“陛下太过紧张了。”

    慕灼华现在不想喝太医院开的药,毕竟神医谷的神医更得她信任。

    赫连枭抬手:“退下吧。”

    待殿门合上,他一把将人捞得更紧,“当真没有不适?”

    “真的没有!”

    月色如练,倾泻在幽深的宫道上。

    赫连枭任由身侧之人牵着自己的手,穿过重重朱墙。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

    “陛下猜猜,臣妾要带您去哪儿?”

    慕灼华回眸一笑,眼底映着细碎的月光。

    赫连枭挑眉:“深更半夜的,莫不是要带朕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陛下!”

    她娇嗔地跺了跺脚,绣着蝶恋花的裙摆荡开涟漪。

    “是流苏树开花了。”声音忽然轻软下来,“南方的流苏三月就开了,北方的却要等到现在......”

    帝王脚步微顿。

    他依稀记得西北角是有几株流苏,但那里偏僻,平日少有人至。

    “喜欢?”

    他捏了捏掌中的柔荑。

    “嗯,喜欢。”

    “那朕命人在昭华宫移植一株?”

    慕灼华眸光一闪,作思考状。

    “昭仪原先种海棠的地方正好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