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屋后,又把门关上,目光落到对面的木床,互相比手势,随后绕过桌子,分两边往床榻走去。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抬手,从两边把床幔拉开。

    左侧的人不等看清床上的人,立刻手掌往头部按去。

    谁知却按了个空。

    他一惊,立刻扯开帷幔,上前摸索。

    “没人!”另一个人按身体时,也只按到软绵绵的棉被。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陡变,心道不好。

    下一刻,脖子上突然被一根东西勒住。

    两人惊骇万分,欲要抬手去扯。

    手却被什么东西卷着往后扯,反剪绑去。

    二人同时被拖拽着,直接摔倒在地,被勒得双眼暴凸,嘴巴歪斜。

    云知意蹲下,柔声轻问,“你们找我?”

    听到声音,二人猛瞪眼睛,眼珠疯狂转动,不断发出‘嗬嗬’声。

    云知意轻笑,“松开可以,不过只能选一人,谁愿老实交代,我就松开谁。”

    两人连忙挣扎扭动起来,像在争夺这个机会。

    云知意看着两人扭过身子,翻过来跪地磕头求饶,在桌边坐下,慢悠悠倒了杯水。

    喝完一口水,其中一人便被拖拽到她脚边。

    对方惊骇万分,正欲再挣扎,便感觉到脖子上一松。

    他顿时惊喜,立刻便要喊叫出声。

    谁知脖子一阵刺痛,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抵在他喉咙上。

    他下意识要往后退,后脑却被一阵古怪的力量按住,让他无法动弹。

    反而令尖刺更往他皮肉刺进一点。

    他倒吸了口凉气,颤颤巍巍求饶。

    “饶命,饶命啊,温小姐饶命啊。”

    “说吧,你们大半夜的来我这里,是想做什么?”

    她认出,这两人分明就是白天跟着许宝福来闹事的混子。

    如今许宝福应该还只能蹲茅房里过活,这二人莫不是受他指示,来偷东西?

    混子这会已经被吓得裤子都湿了,僵着身子不敢动。

    生怕那尖刺直接扎穿脖子,也不敢耍滑,忙老实交代。

    只是听完他的交代,云知意却疑惑了。

    “裕康伯府?三公子?你没骗我?”

    混子生怕她一个不满,直接给他戳个对穿,忙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让小人办事的侍从说,三公子与温大小姐有旧,她如今因你有了牢狱之灾,所以让小人把您抓回去,好,好像是想让您改口认罪。”

    云知意眯起眼睛。

    裕康伯府三公子她倒是知道。

    此人叫贾少阳,伯府庶子,因早产导致身体自小虚弱多病,少出府门。

    对方是怎么跟温婉搅和到一块。

    她拧眉想了好一会,突然从久远的记忆中,扯出一抹相关记忆。

    记得温婉认亲回府半月左右,岑氏曾为她办过一次茶会。

    本意是想先宴请一些贵家小姐公子前来,让温婉提前认识,方便她尽快打入这个圈子。

    不过温婉毕竟不是正经在伯府长大的贵女,还是从乡下来,风评难免不好。

    安远伯也只是二等伯而已,不需要太给面子那种。

    因此愿意赴约的都是一些品级地位差不多的人家。

    而且派来做代表的,多是府中庶女庶子。

    岑氏还因此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之后便不再请人过来。

    她记得那次来的人中,就有贾少阳。

    不过她那会被岑氏喊去帮温婉固场子,应付那些贵女。

    没去注意为数不多的几名公子,更不清楚温婉是何时与贾少阳搞上关系。

    而且看起来,对方对她竟还颇为重视的模样。

    她不由冷笑一声,看来温婉段数比她想的还高呢。

    这么短时间就悄无声息给自己拉了一个拥趸。

    只是他们自个怎么搞都行,偏偏要选择来惹她。

    她弯起唇角,撤走尖刺。

    却捏开混子的嘴巴,往他口中丢了一颗东西。

    那东西入口便滑入喉咙。

    混子大骇,“立刻张口想吐。”

    “别废力气了,毒药入喉即化,早就渗进你的血液中,两日内没有解药,你将肠穿肚烂而死。”

    混子瞳孔一缩,面如死灰,连忙再度磕头求饶。

    云知意只是淡淡道:“只要按我去说,你们自然不会死。”

    混子闻言,顿时一喜,忙道:“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云知意弯唇,眼底闪过一道恶趣光芒。

    ——

    西街有条小胡同,里面是赫赫有名的平民‘红灯区’。

    这里屋宅简陋,分布混乱。

    每一座宅子基本都是独立的小妓院。

    里边都住着许多无处可去,只能靠皮肉求生的可怜女人和男人。

    也有些是被牙子拐卖过来,逼迫她们接挣钱。

    兴许因为价钱便宜,来的人多又驳杂,因此病率也非常高。

    因此有点银子的寻常人都不会来此处找快活。

    但是今日,胡同口停了一辆看起来虽不算华贵,但一般也不会出现在这的马车。

    周边铺子不少人探头探脑。

    很快便见有一人被从马车上搀下来。

    对方身上穿着黑色兜帽斗篷,几乎完全遮住脸。

    细白的手中还拿着帕子,正嫌弃的捂住嘴鼻。

    接着便见两人走进小胡同里。

    “该死!”

    走没几步,贾少阳就看到巷边卧倒一名浑身污垢的醉汉,眼底一阵厌恶。

    胡同太窄,正要走过时,不小心踢到了醉汉的脚。

    醉汉迷迷糊糊醒来,伸出手臂就去扯他斗篷。

    “小骚货,来,再陪爷喝一杯。”

    仆从连忙抬脚把人踹开,抢回斗篷一角。

    贾少阳气得浑身发抖,像是浑身被爬满虫子一样。

    立刻拿出匕首,直接把被抓的那一角斗篷割下来,满眼阴鸷,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恶心低下的人。

    “公子,要不还是让小的去就行?”仆从见他模样,也有些担忧。

    贾少阳深吸口气。

    却只吸入一股令人作呕的古怪味道。

    他此时也想打退堂鼓。

    但想到还没能亲眼叫温柔受折磨,便心有不甘。

    只能继续抬手用帕子捂住口鼻,闷声闷气道:“走。”

    仆从没法,只能继续领着他往里走。

    当穿过小胡同,便能看到另一条稍大些的胡同。

    胡同两边都是老宅。

    此时即便是白天,也有不少女子或坐或站在门口聊天。

    贾少阳看着这些风尘女子,眼底越发厌恶,垂头快步往前。

    女子们见他斗篷料子看着不像寻常人家,旁边的人看着也像仆从,眼睛一亮,便娇声开始招。

    甚至还有女人想上前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