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怔在了当场,没想到陆湛是个真性情的,贴身东西说送就送出去了,唯有少年周秀在旁边吐槽:

    “乱了辈分啦。”

    江母脸都要笑烂了:“南风真是个有福气的,陆团长亲自给的满月礼,一看就是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只是她喜欢。”

    陆湛察觉到自己失态,笑容敷衍。

    说罢,摸了摸周南风的脑袋,表示对他的看重,这件事很快就揭了过去,唯有周炀,眼神全程落在好兄弟身上,在他的印象中,陆湛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连名义上的妹妹陆梅,小时候都未曾得到他的照拂,但现在,对方一反常态,居然抱着南风那小子吃饭,其他人都认为陆湛是爱屋及乌,唯有周炀心里清楚,陆湛对儿子的好,绝不是因为他。

    那颗串珠,陆湛重逾生命,在一次任务中,更是冒着重重危险把本该丢失的东西捡了回来。

    他这东西对陆湛来说,意义大过于价值。

    两家僵持的关系因南风的原因被拉近,饭桌上,陆湛的话都变密了些,全程围绕着小家伙出生和妹妹闹出的趣事。

    作为一个本该被看重的男婴,南风总算在陆湛这里找到了存在感,一时间,两人表现得更像父子,陆湛那便宜笑容,周炀是真的没眼看,把桌上的饭菜拾掇拾掇后,他端着搪瓷碗进了房间。

    初春天冷,江菱都是单独在房间用饭的。

    除了日常饭菜外,高翠兰有让江母每顿都帮儿媳妇蒸个蛋,周炀熟练的把饭菜放在柜子边,招呼着江菱过来吃。

    都说女人唯有怀孕时才是家里的皇后,生产后地位就会相应降低,但这点,在周家基本是相反的。

    周炀做到了始终如一。

    江菱坐在男人对面,低声问:“刚刚你们在院子里说什么?”

    因地震带来的阴影,现在他们家吃饭都是在院里,宽敞,不压抑,周炀把炖好的排骨往媳妇碗里送,闻言回答:

    “陆湛来了家里,有求和的意思,我没想原谅他,不过,南风倒合了他的眼缘,两人相处得不错。”

    说罢,

    周炀熟练的把排骨上黏着的肥油剔下来,混着饭三两口吃掉,至于上好的排骨,则再次落进了江菱的碗里,他在任何时候,都把照顾媳妇放在了第一位。

    生产时,周家母子说的话江菱其实是听见了的,何其幸运,她能拥有这样的家人,周炀在家属院忙活这段时间,白天工作,晚上忙碌到半夜都会赶回来,事事贴心,处处到位。

    人心都是肉长的,江菱不能否认,在地震袭来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的心。

    吃完饭,周炀先是把江菱抱上了床,随后,开始收拾柜面上的狼藉,江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终于开口:

    “周炀,我们谈谈,当初那协议……”

    男人身形一僵,动作本能加快:“没什么好谈的。”

    他有躲避的嫌疑,端起碗筷跑得飞快。

    那份协议就是悬在周炀头上的刀,当初两人因离婚闹得那般不愉快,历历在目,江菱到家属院,实际上并没有享到什么福,反而因为孕晚期受尽了折磨。

    周炀本能的觉得自己并没有让对方动心……

    直到他拉开门,江菱含笑的嗓音在其背后响起。

    “能作废吗?”

    周炀不可置信的扭头,动作大得碗都差点掉下来,眉宇间满是震惊。

    江菱再次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