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宁穗此刻并没有心情应付尹谦。
她满脑子都是乔映霜的虎狼之词。
群消息叮呤咣啷响个不停。
好奇宝宝姜书禾在不断询问乔映霜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
拇指伸进嘴里按舌头就是要那个的意思吗？
为什么？
难道不是强行要你张嘴的意思吗？
我看电视剧里男主强迫女主张嘴的时候就会拿手指去撬开。
乔映霜：电视剧里会演口吗？
姜书禾：也是噢。
乔映霜：强行要你张嘴，掐你下颌就行，把你下颌卸了，你不张也得张。
按舌头不是为了张嘴。
你感冒发烧去医院，医生检查你扁桃体有没有发炎的时候，会用长木片按你的舌头，这你们都体验过吧？要是没有，你们去拿勺子自己按下试试。
按舌头不只张嘴，还张喉咙，嘴不够长，所以要……
“砰”一声。
宁穗把手机屏幕向下扣在了桌子上。
肮脏奇怪且没用的知识以无可抵挡的姿态强势钻入了脑海中。
赶都赶不走。
乔映霜的解答一句比一句没眼看。
宁穗想看又不想看。
她的脑袋跟她的手机一起磕在了桌子上。
外面门铃声还在响个不停。
工作室里的其他员工过去应门。
结果，门刚开，尹谦径直冲向宁穗。
“穗穗！”
员工忙追上前阻拦，宁穗被迫从炸裂信息中回神。
“没事。”宁穗摸摸额头，对员工安抚道，“他是我认识的人，你去忙吧。”
随后，宁穗又看向尹谦：“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
她其实是自己想喝口水。
冷静冷静。
尹谦却感动不已。
自从网络舆论爆发以来，他仿佛成了过街老鼠，曾经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见了他扭头就走；曾经不屑一顾的纨绔二代，倒反天罡鄙夷他；曾经的公司下属，连带门口保安，都敢对他翻白眼。
墙倒众人推。
宁穗是近几日以来第一个和颜悦色对尹谦说话的人。
还知道给他倒水。
他知道他这趟来对了。
公司没了，爸妈不管他，姜书禾不见他，姜叙秋防着他，因他踢断了姜叙秋一根肋骨，连一向信任他感激他的姜家父母也要与他决裂。
明明他才给他们投了六百万的项目！
人没了，钱也没了，身上还背了官司，尹谦走投无路，只能来找宁穗。
宁穗性格好，脾气好，和姜书禾关系也好。
这是尹谦唯一的希望。
茶水间内。
宁穗在制冰机里舀了两勺冰块，塞满了一整个水杯，她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无糖乌龙茶。
琥珀色的液体吞没浮起的冰块，蒸腾的寒气在杯壁凝成的水珠。
她伸手拿起杯子，一口气闷了半杯。
一整个透心凉。
冷静，冷静。
她要冷静。
冷静不了一点。
脑子里填满了乔映霜的话，像电脑病毒一样无限循环。
想删除，找不到按钮。
越抗拒，叫嚣越厉害。
明明只是文字。
脑子里却自动模拟出了乔映霜说话时的神态、声音和语气。
用一脸漫不经心，好像只是在说“亲个嘴子”的平淡语气，说出了让人大脑宕机的四个字：“****”
“咚——”
宁穗的脑袋撞在了冰箱上。
她半天没从茶水间里出去。
外面传来尹谦疑惑的声音：“穗穗？”
眼看他要找过来，宁穗迅速拿一次性塑料杯接了杯自来水，随后快步转身走了出去。
“抱歉，让你久等了。”宁穗把塑料杯放在尹谦面前，温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