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昭婕妤凄厉的声音划破昭和殿内沉闷压抑的空气。
“本宫的祥儿,怎能被贬为庶人?”
“他可是本宫的心头肉啊!”
此刻的昭和殿内,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
地上满是破碎的瓷瓦片,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冷硬的光。
恰似昭婕妤此刻千疮百孔的心!
她因疯狂地打砸东西,手心早已被尖锐的碎片刺伤。
殷红的鲜血顺着她那原本白皙、如今却沾染了血污的手指。
鲜血一滴一滴,坠落在冰冷的地面,洇染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珍珠站在一旁,急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娘娘陷入癫狂,却不敢贸然上前阻拦。
只要稍有动作,便极有可能被娘娘随手砸出的物件击中。
她只能满心焦虑地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祥儿是本宫一切的希望!”
昭婕妤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悲戚与绝望。
“皇上明明答应过本宫,无论发生何事,那至高无上的皇位,都必然是祥儿的囊。”
“可如今,他怎出尔反尔,将祥儿贬为庶人?”
“本宫的孩儿,聪慧过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痴儿?”
“这绝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一边低声重复着,一边又猛地伸手,抓起一个白玉瓷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地面。
“哗啦”一声脆响,瓷瓶瞬间四分五裂,锋利的碎片飞溅而起,在她的手背上又割出一道深长的血口。
殷红的鲜血涌汹涌而出,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她却浑然不觉疼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愤与不甘之中。
“娘娘,您的手又受伤了!”珍珠见状,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
“三皇子虽然被贬为庶人,可好歹性命无忧,总比那死去的太子强啊!”
“只要人还在,咱们就还有机会。”
“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再伤害自己了!”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昭婕妤仿若未闻。
此刻的她,状若癫狂。
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那憔悴的脸颊缓缓滚落。
眼神中满是空洞与涣散,仿佛灵魂都已被抽离。
“完了,全都完了……”
她喃喃低语:“祥儿痴傻了,本宫这半生的谋划与期盼,全都化作了泡影。”
“本宫往后还能依靠谁?”
她脚步虚浮,颓废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跌坐在雕花梨木椅上。
一颗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滚落,砸在她的手背上,与那尚未干涸的鲜血混在一起。
“本宫机关算尽,明争暗斗了半辈子,本以为胜利近在咫尺,皇位唾手可得。”
“没想到,到头来竟只是一场空!”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终究还是小瞧了她们,被人算计得如此彻底!”
珍珠将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急切而慌张地说道:“娘娘,此事必有蹊跷!”
“太子的尸体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三皇子的床下?”
“娘娘心里定然也清楚,这背后是有人蓄意为之。”
“那人不想让咱们好过!”
“娘娘,您可千万不能中了她们的奸计啊!”
这番话,恰似一道惊雷,劈开了昭婕妤混沌的思绪。
她涣散的目光微微一动,缓缓看向跪在地上的珍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她双手紧紧握住梨花木椅的把手,受伤的伤口再一次渗出鲜血。
“你说得对!”
“德妃那个贱人,平日里总是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实则蛇蝎心肠,阴狠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