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向前一步,急切道:“父王,大银山近日盗匪猖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不出多日,张天泽定会让您带兵前去剿匪。”

    说着,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张景瑞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父王,答应我,不管张天泽用什么理由逼迫,您都千万不能答应,不可前往大银山,更不可离开母后!”

    上一世,就是因为张景瑞去了大银山剿匪。

    他和母后才会被昭贵妃趁机迫害。

    如今想来,不知上一世是否是因为张天泽对母后与父王的关系产生了怀疑,所以才会事先将父王给支开。

    等张景瑞从大银山策马狂奔回来时,他们早已天人永隔,阴阳两茫茫了……

    回忆起上一世的悲惨遭遇,张承佑的眼眶瞬间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张景瑞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紧紧凝视着张承佑。

    从儿子那坚定的眼神和笃定的语气中,他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

    “承儿,你为何如此肯定张天泽一定会派本王前去大银山剿匪?”

    张承佑的手攥得更紧了,几乎要将张景瑞的衣袖扯破,满眼皆是焦急。

    “父王,您就答应我吧!”

    “千万不能去,一旦您离开,母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会死的!”

    “儿臣不能再失去母后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与哀求。

    虽然这一世似乎已经改变了很多,可张承佑依然不敢冒险。

    上一世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入了冷宫,且离死已经不远了。

    张景瑞听到自己若去剿匪,周明婉就会死,心中猛地掀起惊涛骇浪,仿佛有千万斤重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

    在张承佑那饱含希冀与恐惧的目光下,他缓缓点了点头。

    “好,父王答应你,不去大银山,定会留在这京城,守着你母后。”

    这还是张承佑第一次唤他父王。

    张景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此时到张张承佑才发现自己几乎要将张景瑞的衣袖给抓破了,连忙放开手。

    “父王,儿臣刚刚太过急切,没了礼数,还请父王莫要怪罪。”

    在皇宫之中成长,刻在骨子中的礼仪是张承佑每时每刻都要注意的。

    张景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承儿,你能这般担忧你母后,父王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于你。”

    “只是……”

    张景瑞微微皱眉,眼眸中的深邃更为浓郁了些。

    他实在太想弄清楚儿子为何会知晓这些还未发生的事情。

    可转念一想,这些日子周明婉和张承佑的变化都十分蹊跷。

    他们仿佛真的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即便自己问了,若是他们不愿说,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就此作罢。

    张承佑看出了张景瑞的疑问,他垂下眸子,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道:“父王,儿臣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噩梦。”

    “在梦中,儿臣被人陷害,卷入毒害柳美人一事,被打入刑部大牢。”

    “那刑部大牢暗无天日,他们对我严刑拷打,生生打断了我的一条腿。”

    “母后得知此事,伤心欲绝,整日以泪洗面。”

    “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重臣,不但不查明真相,反而落井下石,纷纷弹劾母后,污蔑她为妖后。”

    “张天泽那昏君,竟听信谗言,一怒之下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还将母后打入了冷宫。”

    “我与母后在那冰冷阴森的冷宫之中,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