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手。
身边的太监宫女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昭贵妃面上的笑意缓缓消失，微微抬眸看向张天泽。
心中疑惑的同时，面上又浮起一丝笑，眸光温柔。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张天泽并未叫她起身，可她已经站了起来，往前迈出一步，伸出玉手揽上张天泽的腰身。
“皇上，您是因为柳妹妹的事情而伤心吗？”
“皇上若是伤心，便在臣妾这儿多待一会儿。”
“臣妾跳舞给您看，好不好？”
昭贵妃未入宫之前便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琴棋书画，丹青烹茶，都不在话下。
更令人惊叹的是她那一曲《有凤来仪》之舞，看之者都为之念念不忘。
也正是凭着这一曲舞，龙颜大悦，皇上钦点她入宫为妃。
入宫之后，盛宠不衰至今。
此时的张天泽却忽然握住了昭贵妃纤细的手腕，力道微大，将她一把扯开。
凌厉的眸子落在她的面上。
“冷宫之火是你所放？”
“柳美人背叛，死有余辜，可你却在短短十日之内两次火烧冷宫。”
“昭贵妃，是不是朕对你的宠爱太过了？”
“都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昭贵妃面色顿时变得苍白，立刻提着裙角跪了下去。
“皇上息怒。”
“臣妾不知皇上为何这般说。”
“可臣妾并未火烧冷宫。”
此时的昭贵妃脑海之中已经将所有可能要害她的人都拎了出来。
张天泽却将一方帕子扔在昭贵妃面前。
那帕子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可依稀能够看出帕子的衣角处绣着用金线而成的玉兰花。
这条帕子竟然是她的！
“这下，你还敢说是冤枉的吗？”
昭贵妃挺直了腰板，抬眸对上张天泽凌厉而又阴沉的眼睛。
这样的张天泽她看过太多次。
每一次周明婉寝宫进入污秽之人时，他便会露出这样的目光。
起初她是害怕的。
久而久之，便习惯了，也不怕了。
她知张天泽动不了周明婉，是因周家有三十万大军。
她也知晓，他们昭家乃是文臣之首，也是他的一大助力。
在周家还未倒台，周明婉还未去死之前，张天泽即使发再大的火，也不会对她如何。
她平静地开口。
“皇上，这帕子两日之前，臣妾便丢失了。”
“显然是有心之人要陷害臣妾。”
“臣妾若真火烧冷宫，何至于会留下把柄？”
“皇上就这般不信臣妾吗？”
说到此处，昭贵妃似乎是真的伤心了，眼尾也微微红了起来，为她明艳的面庞增添了几分妖媚之色。
“皇上，您若不相信臣妾，臣妾也无办法。”
“臣妾知晓柳妹妹在您心中是不一样的。”
“您赐死臣妾吧！”
此话落下，昭贵妃眼中已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张天泽盯着那被烧焦帕子一角上的玉兰花，眸色阴晴不定。
他知晓昭贵妃仗着他的宠爱，行事一度张扬跋扈。
就连周明婉这个皇后也被她死死地压在脚下。
冷宫两次放火、杀人，确实像她所为。
在张天泽的心中，昭贵妃外表明艳，可内心却毒辣得很。
正是因为看中她的毒辣，他才会选择让她做一些暗中之事。
更何况，如今最棘手的便是周家的三十万大军，虽然已是皇家军，可依然听命于周将军。
想到此，张天泽上前将昭贵妃扶了起来。
眼中的凌厉与阴暗褪去，面上是无奈之色。
“昭儿，朕相信你。”
“你也知柳美人对朕意义不凡，朕给了她荣华，可她却背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