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陈道生微微有些愕然。
真实原因肯定是不能说，所以只能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道。
“额……我在想天机台上的砖石材质看起来似乎非人间该有之物。”
闻言灵衍愣了愣：“道友好见识。”
陈道生：：……
二人出了天机殿后，灵衍说道。
“道友有所不知，我天苍山的天机台自初代祖师在时便已存在，传闻此台乃我仙门初代祖师于混沌中寻到的一块先天神石所铸，此石非金非玉却能助人沟通天机推演未来……”
“台上那九根石柱，既是极数又是演化天机的根基，一旦天机台运转，这九根石柱之上便会绽放仙光变得紫气缭绕如龙如蛇，盘桓不散……”
听灵衍介绍着天机台，陈道生也算是长了见识。
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般讲究。
其次就是来时他在天上所观天苍山的地形。
此处实在不似人间之山，倒像是天道显化的一个棋局，山为子，云为盘，而玄机阁便是那执棋之手。
灵衍带着陈道生离开了天机殿所在的那座仙山之后。
二人去了许多地方。
“灵衍师兄。”
“灵衍师兄。”
“灵衍师兄。”
……
一路过来尽是玄机阁的弟子主动向灵衍微笑着打招呼。
而陈道生也能感觉到这些人的热情皆出自真心。
所以他不禁有些佩服灵衍在玄机阁的声望之高。
同时这一点最起码他师兄弟四人在天道宗是办不到的。
大师兄一心耍帅装高冷，二师兄打心底看不起那些不读书人的粗鄙之徒，并且性子闷骚还喜欢装假正经，三师兄则是真的高冷，且还有些社恐。
至于陈道生则是单纯的入门时间短，再加上前三年基本算是一妥妥的宅男足不出户那种。
因此天道宗的弟子看到他们就算心有崇敬之意，但也只敢远观而不敢上前攀谈。
“道友，前方便是‘演道台’，在我仙门之中既做论道演武之用，也做推演辩论之用……”灵衍指着前方群山之间一处平台道。
可不等他话说完，却又看到那里人声鼎沸诸多玄机阁弟子汇聚一起。
他顿时两眼放光道：“道友倒是幸运，我玄机仙门可是很久没有这么多弟子聚在一起争辩推演了，道友可有兴趣去看看？”
“同去。”看到灵衍那兴奋的小眼神，陈道生有些哭笑不得的点头道。
果然看热闹从来都是人的天性。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甚至至今陈道生都还记得上辈子毕业后的第二个年头，那天晚上回到小区刚想休息，就听见窗外传来一声。
“王八蛋，你敢给老娘戴绿帽子，老娘不活了，点了天然气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一瞬间不只是陈道生，整个小区一千多户业主顿时都不困了。
……
演道台上，数十名玄机阁弟子围坐一圈，中央悬浮着一块青铜卦盘，其上星辉流转，显化万千气象。
而在青铜卦盘下方则盘膝坐着两名玄机阁弟子。
这二人方位相对，明显是这场争辩论道的主角。
不等灵衍和陈道生靠近，就听见演道台上众人中心传来一声轻喝。
“荒谬，若因果可逆，那《天律》之上所言‘承负之说’岂非成了笑话？”左侧的弟子冷哼道。
说罢他袖中飞出三枚玉筹落在青铜卦盘之上。
下一秒只见那青铜卦盘之上显化出四个字‘春种秋收’。
“种因才得果，无因如何有果。”左侧弟子接着道。
话音落下，二人外侧那圈玄机阁弟子纷纷颔首表示认同。
而右侧那玄机阁弟子听着这些人相互私语，他只是轻笑一声。
然后只见他指尖轻点，青铜卦盘上‘春种秋收’四字开始变动。
与此同时众人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幅人间丰收田野内尽是金色麦浪的画面。
而随着卦盘上那四字调换位置变动，最终从‘春种秋收’变成了‘秋收春种’之后。
画面中那金色麦浪突然倒卷，穗粒重埋泥土，一切重归平静。
众人见此皆是眉头微蹙，似是有些搞不懂此人是何用意？
“赵师兄，倘若我今岁所收割的麦子，恰好是来年播种的种子呢？这到底算是‘因’还是‘果’？”右侧弟子缓缓开口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微愣。
就连灵衍也是一阵颔首。
而陈道生却有些愕然。
因为他发现这家伙与同门之间论道居然带点诡辩的意思。
明明在讨论是‘种因得果’还是‘得果种因’的问题，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是先有鸡还是有蛋这方面了。
这不典型的因果循环倒果为因？
好小子人才啊。
“谬论，无种子何来麦穗。”左侧弟子脸色有些铁青道。
右侧弟子轻笑道：“对，无种子何来麦穗。”
同样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显然不一样。
这一下直接给左侧玄机阁弟子搞红温了。
“此因非彼因！”左侧弟子道。
右侧弟子微笑道：“此果也非彼果。”
“你……”左侧弟子有些气急。
右侧弟子连忙安慰道：“赵师兄，其实因果之论，非唯一而定。”
“众生万物天地大道皆遵从‘种因而得果’，岂不知‘因有果才种因’。”
“正如今日我师兄弟二人在此论道一般，这便是果。”
“而师兄坚信‘种因得果’，而我坚信‘得果种因’，这便是因。”
闻言左侧玄机阁弟子面露复杂之色。
其余人见此纷纷寂静了下来。
而站在不远处围观的灵衍忽然道。
“这么说好像确实有些道理，二人辩论是必然，因为是同宗门，且理念不合……”
“不一定。”陈道生微微摇头道。
此话一出，不只是灵衍愕然的看向他。
就连其余人也纷纷回头朝他们这里看来。
……
“灵衍师兄。”
“灵衍师兄。”
……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道。
灵衍微微颔首，然后介绍道：“这位是天道宗掌教无涯仙人的弟子，道生真人。”
“拜见真人。”众人一听是天道宗掌教的弟子便纷纷行礼。
陈道生回了一礼，然后不等他开口。
却见众人中心那右侧弟子忽然一脸震惊道。
“你是陈道生？”
陈道生微愣：“阁下是……”
“哈哈，真是陈道生，道钟十响，绝世天骄……”那右侧弟子满脸激动的小跑过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