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尖叫声，撕破寂静的清晨。
纪云川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指节死死攥紧被子。
随后，院外的脚步声骤然密集。
纪云川惨烈的尖叫声，吸引来院外的下人。
一群小厮撞开房门，却在看见榻上蜷缩的纪云川时，赫然愣住。
“大少爷，可是哪里不适？”为首的小厮盯着纪云川不自然的姿势，喉结紧张地滚动着：“是身子出问题了吗？要不要去请大夫？”
此刻，这群冲进来的小厮，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纪云川。
这时候，纪云川才回过神来。
寒意顺着脊梁窜起，纪云川手忙脚乱扯过锦被裹紧身子，眼底闪过慌乱。
扯着嘶哑的嗓子，冲着门外大吼道：“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们进来的？”
大家都呆住了，谁都没想到，纪云川会这么生气。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诧异。
最后，在纪云川的怒吼中，这群小厮又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院外，小厮们还在面面相觑，退出房门后就开始交头接耳。
“刚才咱们冲进去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发现，少爷的那地方，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立马有人小声附和道。
“就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
“嗯？我没太注意，你都是说说……”
“咳咳！”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重重咳嗽了两声。
随后，陈氏率领着下人，大步走了进来。
两人赶紧打住话题，感激地看向提醒他们的人。
陈氏走进来后，看到一群小厮围在院子里，脸色瞬间就冷了。
“你们愣在这里做什么？围在这里成何体统？还不赶紧进去照顾少爷？”
陈氏冷声呵斥道。
闻言，为首的小厮走上前来，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夫人，不是小的们不进去照顾少爷，而是我们进去之后，都被少爷赶出来了。”
陈氏眉头皱得更紧了，毫不气地说道：“少爷为什么会把你们赶出来？是不是你们犯了错，少爷不想让你们伺候了？”
说完，陈氏冷冷瞪了这群人一眼，径直走进了纪云川的房间。
暖香扑面而来，却掩不住屋内紧绷如弦的气氛。
陈氏刚走进去，还没说话，纪云川就冲着她，怒声大吼了几声：“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陈氏被一声吓了一跳，但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陈氏往里面走了两步。
“川儿，你跟娘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话音刚落，一只碗从里面飞出来，狠狠砸在陈氏的脑门上。
伴随着这一只碗，还有纪云川的一声怒吼：“滚！”
陈氏僵在原地，望着儿子通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心口泛起不祥的预感。
往日温润如玉的儿子，此刻像只炸毛的困兽。
一时间，陈氏诧异极了。
没想到一夜之间，纪云川竟然会突然性情大变。
当即紧张地问道：“川儿，你跟娘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陈氏的声音，纪云川将正准备扔出去的第二只碗，收了回去。
“娘，这么早，你来做什么？”
纪云川将被子拢好，沉声问道。
见纪云川冷静了下来，陈氏当即松了一口气，朝里面走了两步。
看着儿子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陈氏心猛地揪紧。
小心翼翼地问道：“川儿，你跟娘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纪云川不想多说，只得闷闷地说道：“娘，你就不要再过问了，孩儿没什么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你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发这么大的火气，你跟娘说说，娘帮你想办法。”
说话间，陈氏已经走了进去。
此刻，纪云川正满头大汗，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慌乱。
陈氏心一紧，失控地上前两步，担忧地问道：“川儿，你怎么啦？”
纪云川深吸一口气，将视线挪开，闷声说道：“娘，你不要再问了，孩儿没事。”
“唉，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娘知道你这些日子过得苦。”陈氏叹息道：“如今的沈宁鸢，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指望她伺候你，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听了这话，纪云川想起昨晚的事情，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迟疑地问道：“娘，你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陈氏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地说道：“川儿，我们纪家，也该有个子嗣了。不如娘让沈宁鸢，为你纳几房小妾，为咱们纪家开枝散叶吧！”
陈氏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纪云川的脸色，慢慢变得很难看。
还自顾自地说道：“以你的身子，很快就可以为纪家开枝散叶，就算纪云诺拿了爵位又怎么样？等你的孩子出世，侯府还是我们的天下，你说……”
陈氏还没说完，纪云川就怒声打断道：“够了，娘，不要再说了！”
“川儿，你怎么啦？”
陈氏诧异，不解地望着纪云川，“川儿，为咱们纪家开枝散叶，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不让娘把话说话？”
陈氏不明所以，继续说着这个话题。
却没想到，她越往下说，纪云川的脸色就越痛苦。
两只手捂着耳朵，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指缝间渗出细密血痕，痛苦地说道：“娘，孩儿求你了，你闭嘴吧，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提开枝散叶的事情了！”
看到纪云川这样，陈氏也吓到了。
“川儿，你怎么啦？你别这样吓娘好不好？你先冷静下来。”
陈氏一边说，一边安抚着纪云川：“川儿，你别怕，你跟娘说，你是不是担心沈宁鸢，不同意你纳妾，不让你为纪家开枝散叶？”
话落，门外传来环佩轻响，沈宁鸢倚着门框轻笑，素白指尖划过鎏金门环：“谁说我不愿意？”
“纪夫人，可不要随意揣度我的心思，我非常愿意为云川纳妾，助纪家开枝散叶。”
“实不相瞒，自昨日夫君回来后，我就打算去寻几个貌美的姑娘，今晚便送进夫君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