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霸天一天受到两个“推平”威胁。
他委屈呀。
对于推平口号提出第一人,黄霸天还可以仗着之前关系骂两句。
邹志强是他领导。
而且是县城的地头蛇,这老小子手里可捏着几条人命呢。
他不敢骂。
死脑子忽然灵机一动,“威胁我的那个小子叫霍非白,他刚才得知公司的名字,直接被他兄弟打了个电话,让人带着律师去总部找霍总了。”
邹志强后脊背一凉。
不会这么凑巧吧。
他眼皮子忽然跳得厉害,为了安全期间,“你等老子几分钟。”
说完挂了电话。
跑去又打听霍非白。
几个跑来开会的经理虽不耐烦,但还是给他普及了霍非白的事迹。
半年前回家,回家后就见人骂,见爸踹,见妈耷拉着冷脸。
有时还跑公司里胡闹。
翘着二郎腿,要手磨咖啡,从国外运来的黑松露当蛋糕原料。
折腾的公司鸡犬不宁。
邹志强是个心眼多的,还找黄霸天要了照片。
“是这个小祖宗吗?”
有人看了眼,霍非白那张标志性的建模脸,是过目不忘的。
“是他,即便坐在田间地头,躺在推土车前兜里,都能随时出片的长相,邹经理,你这是在哪拍的照片?”
有人这么一问,邹志强手里的手机跌在地上。
屏幕当场裂了好多条缝。
他的脸肯定比见了鬼都白。
慌忙捡起来,跑出去给黄霸天打电话。
黄霸天刚接电话,就听到邹志强劈头盖脸一通骂,“黄霸天,你是猪脑子吗?谁都敢惹,现在立刻马上把推土机开走,以后别出现在这块地面前。”
这哪推的是地呀,分明推的是他死后场面的家呀。
黄霸天要问什么,就又听到邹志强骂,“你得罪的人,是霍总的堂弟,这位可是个活阎王,亲爹都敢打。”
“别说你个小卡拉米。”
啊?
黄霸天都傻眼了。
霍非白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为霍家小少爷了。
他之前不是被人贩子给卖了吗?
黄霸天始终想不明白,老天为啥要跟他开玩笑。
但他不敢耽搁,挂了电话,跟司机交代几句,调转推土机就要走
霍非白见他煞白的脸色,玩味一笑,“不是急着投胎吗?跑啥,黄孙子。”
黄霸天,哦不对。
他这会真变成黄孙子,低眉顺眼,不敢对视。
更不敢开口说话。
霍非白觉得超级没意思,跳开一步后,拍拍身上的土,“还不快滚?”
黄霸天嗖一下,跳上推土机跑得不见踪影。
三婶有点傻眼,“他们这就走了?”
许清欢拍拍她的肩膀,“有霍非白在,没人敢欺负你们,这块地四周弄个围墙,围墙四周种点花草,和村里搞一样整洁,就没人敢来找麻烦。”
“三婶,特立独行会惹来麻烦的。”
三婶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她打算掏钱弄,许清欢抢先一步,“钱我来出,人你找,花种让霍非白找。”
三人分工明确。
这个闹剧总算结束。
霍非白突然捂着肚子,鬓角的汗大滴往下掉。
“霍非白,你怎么了?”许清欢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霍非白跟她玩失踪,扭头一看,竟然看见他抱着肚子。
面色惨白。
刚刚嚣张的不像样,这会就打回原形了。
这状态不行呀。
“肚……肚子疼。”肚里一阵阵抽疼。
霍非白觉得有只手在搅弄风云,这还不够。
可能觉疼度不达标,还把肠子当跳绳玩。
“快坐凳子上,我给你检查检查。”许清欢就地当检查室。
好在村里为了发展旅游,长凳十米就会有一排。
霍非白人高马大,许清欢这小身板险些被压趴下,还是三婶力气大。
一双胳膊从霍非白的腰间穿过,轻轻一拽,就把人送上了长凳。
许清欢那叫一个羡慕。
“这里疼吗?”许清欢自然掀起霍非白的半袖。
露出块垒分明的六块腹肌。
她只允许眼睛停留一秒钟。
再多,她怕霍非白因为某些原因,疼死了。
金主不好找。
好不容易找到有钱,马甲多,还毒舌好玩的金主,她舍不得对方撒手人寰。
精准找到肚子,轻轻摁了摁。
霍非白脸上的汗流的更多了,表情很狰狞。
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那这里呢?”
许清欢往阑尾的方向摸,就听到倒吸冷气的声音。
“看样子是阑尾炎。”许清欢又帮忙把脉,靠近阑尾的方向有点拥堵。“三婶,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
村里医疗设施再好,也不让做手术。
阑尾炎不及时治疗,会危及生命。
“好。”三婶想用三轮车送,但又想到颠簸太大,加重病情,可就得不偿失。
许清欢摸摸霍非白汗津津的脑袋,“你等我。”
她本意是安抚。
落在霍非白眼中,那就是宠溺。
好像肚子一下子不疼了。
他伸长脖子看着许清欢离开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霍非白被成功送进县医院,许清欢就像守在手术室外的妻子,焦急地走来走去。
明明她该淡定。
可她的脑子有自己的想法,一会霍非白大出血,一会他捂着阑尾的地方,骂她不负责任。
一个多小时的手术,她愣是走出来长征二万五千里的架势。
当霍非白被推出手术室的瞬间,许清欢猛扑过去,抓住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搓,“霍非白,你感觉还好吗?”
手术室真的好冷。
霍非白这辈子也不想再进去。
可又看到许清欢惨白的脸色,仿佛动手术的是她一样。
心中暖流涌动,嘴上却不气来,“还没死呢,你哭丧给谁看。”
许清欢表情一顿。
下一秒,丢下霍非白的爪子,“偷偷补鹤顶红了吧?咋不毒死你。”
她冷哼一声。
跟着手术床往病房去。
阑尾炎得住三天院,需要挂水。
许清欢得陪床。
霍非白见她气呼呼,脸色红润起来,心情好了不少,“我刚补的鹤顶红,你就抢走一半,许清就罚你照顾我三天。”
许清欢白眼翻上天安顿好霍非白后,伸手抵他面前,“陪床费,一晚一万,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都叫您了,可见是真生气了。
霍非白伸手去碰许清欢的衣袖,对方仿佛能预料到一般,从床头蹦到了床尾。
手机的收款码递给了对方。
“一手交钱,一手陪护。”
见她公事公办,霍非白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给你转。”
说完,一顿操作后,就听到支付宝到账十万块。
许清欢知道霍非白给钱不会吝啬,但没想到直接转十万,这十万块挣起来应该不会容易。
她的视线落在霍非白的双腿间。
明明盖着被子。
但她的眼睛像是带着刀,把被子割开,露出最本真的东西。
“霍非白,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想那档子事,啧啧。”许清欢在气头上,说话懒得过脑子。
一张口霍非白的脸变得通红。
他眼眸闪过惊愕,很快他似笑非笑,“许清欢,你看地上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