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提起村里的发展,是一脸开心。
她也是儿孙满堂,就是小儿子和儿媳的感情不好,听说在闹离婚。
借着灯光,都能看见她鬓角两侧的白发。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也打算在村里住上半年,好好调养身体,顺便帮村里人看看病。”许清欢回村后,萌生了要留下来散心的想法。
三婶很开心。
叽叽喳喳说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彻底黑了,帮他们铺好床,离开前叮嘱,“老宅我们天天打扫,但房屋年久失修,能住的也就剩主卧一间。”
“委屈你们先住一晚,明天我再让人给你们修修房间。”
说完,生怕打扰他们休息一样,嗖一下跑走了。
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没了活跃气氛的三婶,明明是偌大的厅,许清欢却觉得很热。
其实也是夏天。
但他们家的房子都是高梁屋顶,有空调,不热。
可她就是热。
热的想脱衣服,但她克制住了。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忙。
忙着看看桌子,忙着要收拾行李。
霍非白显得就很自然,直接坐在藤椅上,悠悠晃晃,闭上眼睛。
许清欢猛然回头,就发现霍非白闭上了眼睛。
真是太好了。
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然而,闭着眼睛的霍非白也会让人不咋好过,“三婶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出跟她去睡,许清欢,你是不是早在期待独处的机会?”
这口黑锅扣下来,许清欢单薄的身体晃得更厉害了。
不是尴尬的。
而是气的。
是谁刚才跟三婶撒谎说,他是自己的追求者。
要不说追求者,三婶能四舍五入当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吗?
然后独留他们在一个房子相处。
“磨牙想吃我?”霍非白继续输出欠揍的话。
许清欢现在除了生气,尴尬什么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跺跺脚,转身出了厅。
竹帘落下后,霍非白轻笑出来。
逗许清欢可以解乏闷,好希望她一直都这么有活力。
以前见她,就像个死气沉沉,行将就木的老人。
如今和他相处,一天就把喜怒哀乐过一遍玩。
人呀,还是要有生气。
生气的许清欢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忽然瞥见躲在墙角的中华田园犬。
这只狗她永远不会忘记。
是五年前她救的一只流浪狗,本打算养在临江别墅,然而,霍庭周不喜欢狗。
他狗毛过敏。
为了他,许清欢选择放弃养狗的爱好。
如今想来,养条狗比养霍庭周更划算。
“狗狗,帮妈妈一个忙好不好?”许清欢露出狼外婆的微笑,试图用好话跟田园犬搭话。
毕竟五年没见面了,田园犬小秋还是有点抗拒。
但许清欢拿美食诱惑它,外加它嗅到许清欢身上熟悉的味道。
还真被她“勾搭”成功了。
有了小秋当助手,许清欢底气十足。
拉着小秋,直接钻进了厅。
径直走向闭眼休息的霍非白面前,她得意地耸耸鼻子,“霍非白,睁眼看看我带了什么惊喜?”
小秋很配合。
连呼吸都放轻了。
霍非白骤然睁眼,撞入一双藏着奸计,即将得逞的美眸里。
他有瞬间的晃神。
许清欢把他的晃神,当做了害怕。
得意地叉着腰,“霍非白,别以为我回到老宅就找不到帮手,当当当,看看这是谁?”
她的表情太鲜活了。
鲜活到霍非白的记忆大门启开,让他不由想起两人相处的片刻画面。
药田边,橘黄色的玫瑰田园犬,穿着小红裙子的小姑娘。
以及跟她们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自己。
“你属蜗牛的,怎么跑得这么慢。”
记忆里的声音和黄鹂鸟一样好听。
他笑了。
许清欢见他看着某个方向,笑得有点神神叨叨的,她不自觉伸手在对方面前挥挥手。
没反应。
不会被吓傻眼了吧?
这反应也不太对呀。
许清欢灵机一动,抓起小秋的两只前爪,示意它站起来,然后一点点靠近。
直到小秋的爪子搭在霍非白的胸肌上。
许清欢骤然拔高声音,“霍非白,想什么呢。”
这大嗓门,霍非白就是聋子也会被吓成正常人。
他幽幽回神,看见灵动的眸子,搭配浅浅的酒窝,漂亮得让人心动。
只是他低头一看。
发现白色的半袖胸口,多了两个梅花印记。
他心情由美变得不太美妙。
“许清欢,恶作剧好玩吗?”
当然好玩了。
因为她成功看到霍非白黑了脸,哼,让他刚才捉弄自己。
她只不过是以其身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怎么,准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那是自然了,霍非白,你要是再说不中听的话逗我,我就让小秋咬你。”许清欢外强中干地威胁霍非白一句。
然后,用手揉揉小秋的脑袋,“小秋,你说是不是?”
小秋特别配合汪汪了两声。
霍非白真是哭笑不得,但不忘找回场子,“找个像你一样的傻狗,就想威胁我,许清欢,你真出息。”
许清欢美眸一瞪,怒从心头起,她丢下小秋的爪子,也不知道跟谁借的胆子,竟伸手去捏霍非白的面颊。
按理说,她表现得这么明显。
动作也不快。
霍非白这个混蛋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躲开,但许清欢的手捏上了对方的面颊。
皮肤滑滑弹弹的。
摸上去比果冻还要丝滑。
他是妈生脸,还是后天加工的呀。
肌肤这么好。
许清欢不死心,捏呀捏,无知无觉间把人的脸当捏捏泥玩了。
霍非白双手抓着藤椅,手背青筋都暴起来了。
五分钟过去。
眼看就要到十分钟,霍非白的脸红的不像样子,他突然向后一仰。
许清欢没防备,整个人因为惯性,跟着霍非白往藤椅上倒。
在这种危机时刻,反应是快过大脑的,当她稳定身体时,手却按在了对方的腿上。
她眨眨眼,不敢乱动。
霍非白的反应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他这人善于伪装。
白皙的面颊看不到任何红色。
非要找点的话,那就是刚才她捏的地方有点红印。
别的还真没有。
许清欢尴尬坏了,想要撤回手,就听到耳边传来戏谑的声音,“我的大腿好摸吗?”
轰一声。
许清欢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脸烧得能煮鸡蛋。
霍非白饶有兴致打量她,看的许清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鼻尖清冷的味道更浓郁,耳边又是很欠揍的声音。
“你摸的是我,怎么红脸的是你,许清欢,脑子里到底藏了多少有颜色的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