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智能门禁发出哀鸣时，叶辰正用镊子夹起第三粒方糖。监控屏幕里，那个缩在接待处的男人像被暴雨淋透的流浪猫，羽绒服领口支棱着发黄的棉花。
第27次了。肖清雪咬着草莓吸管凑近屏幕，奶油沾在她鼻尖，这个月假装保洁混进来的记者都比这体面。
叶辰把方糖垒成金字塔：通知保安...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跪倒在地。他颤抖着掏出的塑封袋里，半副破碎的眼镜在灯光下折射出蛛网裂痕。
让他进来。叶辰按下解锁键的瞬间，落地窗外掠过三架挂着直播设备的无人机。
当男人跌进真皮沙发时，肖清雪已经捧着热可可蹲在他面前：要加还是榛果碎呀？她歪头时珍珠发夹滑到耳际，露出颈后淡粉色的创可贴。
我...我叫张明...男人把帆布包抱在胸前，指甲缝里凝结着暗红血痂，地铁里那个...他们说我...
叶辰用钢笔敲了敲大理石桌面：从进闸机开始说，精确到秒。
张明剧烈咳嗽起来：那天是3月7日...妇女节促销...我在金鼎路站换乘...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瞪大，她突然尖叫！说我偷拍！
肖清雪把马克杯塞进他手里：是穿红裙子的姐姐吗？她美甲颜色好看吗？
镶...镶着水钻...张明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结痂的抓痕狰狞可怖，她扑过来抢我手机！镜片扎进我胳膊的时候...那些人在笑...
叶辰调出监控截图：你当时左手握着扶手杆？
右手拎着给女儿买的蛋糕...张明从帆布包掏出皱巴巴的小票，奶油渍已经发黑，这是物证...他们说我用蛋糕盒掩护...
肖清雪突然举起手机：这个抖音视频里，姐姐的左手小拇指戴着尾戒呢。她将屏幕转向叶辰，和你上周处理的整形医院诽谤案当事人同款哦。
叶辰眯起眼睛。视频里女子正在哭诉，镶钻尾戒在特写镜头下闪烁——与医疗美容VIP户的专属赠品完全一致。
警方调查报告第17页。叶辰把平板推过去，解释下为什么你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
张明突然崩溃般撕开衣襟：她扯坏的！我根本没带拍摄设备！可是他们...他们人肉我...帆布包倾泻出数百张打印的A4纸，每张都印着强奸犯去死。
肖清雪捡起张儿童画，上面用蜡笔写着爸爸是英雄：您女儿今年五岁？她指尖抚过被泪水晕染的太阳，这个云朵画得比我还好呢。
叶辰用紫外线灯扫过纽扣断面：二次撕裂痕迹。对方第一次袭击时你正在接电话？
幼儿园老师通知我女儿发烧...张明突然捂住脸，视频传开后...他们往抢救室打骚扰电话...说我女儿是...
肖清雪把芒果布丁放在证物旁边：您知道吗？真正想毁掉一个人的时候，连星星都不许他拥有。她指着儿童画角落的星空，这些银色亮片是医院走廊的夜光贴纸吧？
叶辰突然起身拉开百叶帘。十二架无人机正在窗外拼出血色败类字样，他对着领口隐藏麦克风冷笑：告诉楼下那群正义使者，三分钟后我的直播发布会将公布完整地铁监控。
不要！张明扑过来时打翻热可可，褐色液体在委托书上蔓延，他们会找到我老家...昨天...昨天我妈的降压药被换成维生素...
肖清雪正在擦拭泼洒的饮料，突然盯着药瓶标签：这个字体不对哦。她掏出手机对比药品官网图片，正品逗号应该是半角符号呢。
叶辰把玩着纽扣碎片：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销毁证据。他按下录音笔，现在，告诉我那个水钻美甲碰到你手机时的具体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