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的跑调歌声。叶辰郑重其事地合上笔记本，建议被告反诉原告制造精神污染。
返程车上，肖清雪歪头靠着车窗睡着了，鼻尖沾着不知哪蹭到的荧光粉。叶辰轻手轻脚给她披外套时，瞥见她手机屏幕亮着淘宝页面——搜索记录赫然是防大妈碰瓷神器。
直播间还飘着最后几条弹幕：
磕到了！叶律师偷看睡颜！
这俩人像哈士奇和布偶猫组合
肖总睡着都在冒傻气
明天开庭能不能直播泼大妈？
我奶奶说这案子赢了她倒立跳广场舞
暮色笼罩街道，叶辰按下保存键。
取证包里装着红外热图、分贝曲线和肖清雪的顺拐舞视频，封面上被他画了只戴法官帽的皮卡丘。
霓虹灯次第亮起，远处广场传来《最炫民族风》的旋律，某个跑调的高音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在取证完成后，律所内，叶辰盯着实验室里疯狂抖动的机械腿模型，第八次调整蓝牙音箱的位置。
那截穿着广场舞同款绣花鞋的假肢正在模拟大妈跺脚，传感器数值已经飙到145斤——正好是张桂花在抖音标注的体重。
叶律师！对方律师函来啦！肖清雪抱着文件袋冲进来，马尾辫上别着淘宝买的防电磁波发卡，活像顶着两枚避雷针。她哗啦抖出一堆资料，最上面是张盖着国际次声波研究会印章的专家证词。
这位张教授说...肖清雪凑近念出声，'长期暴露在蓝牙电磁场会导致骨骼酥脆化，建议每日服用钙片配灵芝孢子粉'——落款是'微商健康大使'？
叶辰用镊子夹起证词对着灯光：水印是P的，这个头衔去年就被315晚会曝光过。他忽然眯起眼，等等，印章边缘怎么有口红印？
可能专家签署时正在补妆？肖清雪歪头嗅了嗅纸张，还是草莓味的......
直播间弹幕瞬间刷屏：
伪科学也走甜妹路线？
《关于我的保健品是女装大佬生产这件事》
建议检测口红是否含次声波
叶律师快闻闻有没有大妈脚气！
这证据比我的人生还假
突然一阵刺耳嗡鸣炸响，实验室门口冒出顶着七彩脏辫的脑袋。对方律师王傲天手持金属探测仪般的装置，天线绑着粉色丝带，正发出类似电蚊拍的滋滋声。
叶律师，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次声波检测仪！王律师将装置对准叶辰，看！指针开始动了！说明你骨骼正在脆化！
肖清雪突然举手：可是指针在'驱蚊模式'刻度区哎？
弹幕暴动：
笑死，律政剧变走近科学
这玩意我家用来打蟑螂的！
建议改名叫'智商检测仪'
蚊子：你清高！你拿我当单位！
叶律师快喷花露水反击！
叶辰慢悠悠举起手机：某宝同款宠物驱虫器，促销价39包邮，王律师要链接吗？他按下播放键，驱虫器突然发出母蚊子求偶声，实验室外的野猫集体炸毛。
咳咳！我们还有权威证据！王律师甩出U盘，这是大妈们连续三十天喝骨头汤的监控，证明她们原本拥有钢铁般的......
等等！肖清雪突然指着屏幕，这位阿姨把汤倒进保温杯时，杯底印着'抗震护膝赠品'？她兴奋地点开张桂花抖音小号，看！她三个月前就在卖同款护膝，广告词是'崴脚也不怕'！
叶辰迅速截取商品详情页：'本产品可抵御8级地震与婆婆的精神攻击'——看来早有预谋啊。
直播间弹幕起飞：
大妈：我狠起来连自己都咒！
建议反诉虚假宣传！
护膝链接呢？我缺的是地震吗？我缺的是婆婆！
这剧情比甄嬛传还刺激！
叶律师快测护膝防不防智障！
突然响起打印机哀鸣，肖清雪抱着一摞热乎的文件僵在原地。封面上《广场舞防崴脚指南》的标题下，印着她手绘的大妈跳钢管舞简笔画。
完了！我把庭审材料和新媒体运营方案搞混了......她哭丧着脸翻开内页，'C位争夺战十大阴招'、'如何在广场舞battle中伪装韧带拉伤'......
叶辰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肖总，你这是给对手送弹药啊。
可是媒体已经转发了！肖清雪亮出热搜榜，#肖氏律所教你碰瓷话题正在攀升。评论区最热是张桂花本人的留言：感谢官方认证！速来领取崴脚秘籍！
弹幕狂欢：
这波是友军之围！
肖总：反向操作的神！
大妈连夜出书《碰瓷从入门到精通》
叶律师快出续集《防碰瓷十八禁》！
建议肖总改行当喜剧编剧！
深夜十一点，叶辰盯着护膝样品突发奇想：肖总，把那个发卡给我。他将防电磁波发卡贴在护膝内侧，接通电路后护膝突然开始跳踢踏舞。
看，所谓防震功能只是加了振动电机。叶辰把发卡戴回肖清雪头上，和你的防辐射功能一样——都是心理安慰剂。
肖清雪晃着脑袋，发卡上的LED灯拼成蠢字：可它现在说我笨哎！
那是'春'字，灯坏了两颗。叶辰顺手拔掉冒烟的发卡，明天庭审时你负责盯紧张桂花的护膝，我赌她会忍不住现场推销。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织出条纹，实验室的机械腿仍在不知疲倦地跺脚。肖清雪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错印的《防崴脚指南》，封底被她无意识画满了皮卡丘大战广场舞大妈的涂鸦。
直播间回放页面飘过最后几条弹幕：
这实验室像科学怪人老巢
磕死我了！叶律师给肖总盖毯子！
护膝会跳舞是什么赛博玄学！
我奶奶问这剧在哪台播！
明天开庭能不能让机械腿当证人？
叶辰关掉仪器，把护膝检测报告塞进文件袋。窗外的霓虹灯牌恰好切换到用科学打脸，让玄学破产，照亮了他嘴角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