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番嘲讽意味浓烈的话语,让室内的冷空气骤然降到了冰点。
纪诚吓的脸色惨白,“胡总,我......”
“胡总,这玩笑话要是开过了,就不是笑话了。”
白柏文若无其事地盖过纪诚的声音,似当他不存在般,未瞧他一眼。
这是要撇清关系?
胡泽眼睛眯起危险的光芒。
他冷笑连连,“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算算,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纪诚面如死灰,欲上前再次辩解。
却听白柏文轻松一笑。
“女儿受了委屈,当父亲的自然要给女儿出口恶气。”
他玩味地挑着眉梢,语气笃定又坦然,“只是,我相信纪诚不会做出伤害你女儿的事情,因他没这个胆子得罪你们天华。胡总若是信不过他,不如报警处理吧。”
事发后,他几次跟纪诚确认过,湖面周围没有摄像头。
除了齐风的片面之词,根本无任何证据能证明,就是他纪诚估计陷害几人落水。
若不然,怎么如此气淡神闲地说出这番话。
但也没有将话堵死,万一齐风留了后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
胡泽气的脸色铁青。
他冷哼一声,“白总这是打算跟我鱼死网破?”
白柏文依旧笑容浅淡,“胡总这话言重了,白某只是实话实说。”
又无奈地摊了摊手。
“要不咱们报警吧。”
“......”
纪诚听了心里骤然一紧,刚张嘴却被白柏文一记刀眼瞪噎了回去。
眸光中恨铁不成钢的唾弃太过浓烈。
胡泽都能清楚捕捉到。
这两人是当他傻,好忽悠。
呵呵。
他眯眼,目光锐利。
“既然白总如此笃定,我就不卖什么关子了,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纪先生对我女儿伤人未遂。”
“但昨天在医院,纪先生当众给我女儿下跪道歉的视频,不知白总是否有这个闲情欣赏一二?”
说着,胸有成竹地掏出手机,就要调出视频给对方看。
“道歉视频?”
白柏文猛然睁大眼睛。
不容多想,伸手按住胡泽手中的手机,“不必了,胡总所言,我怎会怀疑。”
“接下来,胡总想如何处理,跟我白某无关。”
虽气恼,但没有糊涂地在为了纪诚去质疑胡泽。
而他的态度,令胡泽十分满意。
勾唇冷笑,收回了手机。
其实他根本没什么道歉视频,只是想吓唬一下面前两人。
没想到,这两人的心理防线太低了。
一炸,就炸开了花儿。
纪诚更是惊恐地跪倒在地上。
“不是的,胡总,我,我......没有,当时真的是艾米小姐她自己激动晃动了船身,这才导致我们四人落水。”
他抵死不认,“昨天那下跪道歉的视频,兴许你也瞧见了,我当时浑身是伤......”
立马又指向自己脸上、胳膊上、腹部上还未消肿的伤痕,委屈至极地继续辩解:
“你看看,我这满身的伤都是齐风对我屈打成招造成的,当时我被逼无奈,才不得已承认了。”
“我冤枉啊!”
“这一切都是齐风的阴谋,是他要陷害我!!”
越说越委屈,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当真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但奈何一点说服力没有。
白柏文再也不敢为他多说半句话。
之前空有齐风的空口白牙,自然起不了任何威胁。
但如今,对方手上有视频,不管纪诚如何狡辩。
若视频的内容是真的,不管是不是屈打成招。
往往大家只相信眼前看见的。
见他冷眼旁观,纪诚心里咯噔一下,便知自己被抛弃了。
胡泽瞥了一眼明哲保身的白柏文,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纪诚。
冷冷勾着唇。
“纪先生还真是喜欢下跪,我胡某又没有对你屈打成招,你心虚个什么?”
“我没心虚,我是冤枉的!”
纪诚心头一跳,赶紧站起身,愤怒反驳。
可惜这种反驳,在胡泽面前毫无杀伤力。
“呵。”
他嗤笑,“你没心虚,那你为何听见我手上有视频,便吓破了胆。若你真的无辜,为什么露出一副惊慌无措的反应。”
欲盖弥彰,愚蠢至极。
纪诚哑口无言。
“你不用找借口了,我胡泽想动一个人,不需任何理由。”
“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也不是故意刁难他人的商人。”
“但向你这种没本事,却又喜欢跳出来陷害他人的蠢货,我确实看着挺不爽。”
这话简直戳中了纪诚的痛处,他脸色狰狞扭曲。
“胡总,你这根本是因齐风是你未来女婿,故意来这找我麻烦!”
“我不服!”
“堂堂天华老总居然因私报复我,传出去不怕众人笑掉大牙吗?!”
居然倒打一耙。
白柏文皱眉。
胡泽失笑摇头,“你觉得,谁敢笑话我?”
“这——”
纪诚再次哽住了喉咙。
是他糊涂了。
在资本面前,谁敢找死?
不论他如何绞尽脑汁,最后也只能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辩解。
“胡总...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哦?是吗?”
胡泽冷眼睨着他,眸底划过一抹讥讽。
“我倒想看看,视频交给警察,警察会如何替你做主。”
闻言,纪诚瞳孔骤缩。
如是让警方介入,那他这辈子就毁了。
他咬着牙,双拳握紧。
如果这事闹大了,他不仅失去白家庇佑,还会引火烧身。
不行,他不能入狱。
绝对不可以!
随即,心慌地抬起头,眼眶通红,“胡总,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哦,现在又变成不是故意的?”
胡泽慢条斯理的嗓音带着诡异的笑意。
纪诚闻言,砰的一下再次跪在地上,哭的凄惨可怜。
“当时是我迷糊了,一时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我现在很悔恨,我错了,求您原谅我这一次。”
他哭的涕泗横流,鼻涕与眼泪混杂一块。
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负荆请罪,请您饶过我这一次吧。”
纪诚哭的嗓子都哑了,声泪俱下的模样,倒是挺有几分可怜劲。
若不是知晓事情的始末。
或者是换一个人看,肯定觉得这男人是真心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