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拍卖会,多多少少有点让她有自知之明的意思了。

    许钧带她来这种地方,应该是晏方旬同意的,就是要让她看清差距,不要做那白日梦。

    安宁有那么一刻是动摇了的。

    那么一点点的好感,能做什么呢?

    她因为,他屡次帮忙,喜欢上她,她忽然就变得不快乐了,甚至有些患得患失了,她觉得一点都不划算。

    拍卖会结束后,安宁沉默不言,想着就这样算了吧。

    如果这是晏方旬的真实想法,那么……她知道了。

    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她身边的女伴喊住了许钧。

    看着安宁是个生面孔,她笑了笑,“挺纯啊。”

    许钧呵呵笑,手臂落在安宁的肩上,“还行。”

    “一起晚饭吧。”

    许钧想了想,同意了。

    一家私人菜馆,四个人一起落座。

    晏方旬一直都在玩手机。

    “三哥,你做什么呢。”女伴娇滴滴的与他说话。

    晏方旬这才放下手机看着她,眼底笑盈盈的模样,看起来很有爱意的模样。

    安宁不说话,就看了两人一眼,心中闷闷的。

    那女孩也挺开心的,跟许钧说话的同时,也话里话外的保证,不会像晏方旬之前的那个女伴似的,那么不知好歹。

    安宁只知道,上次他的那个女朋友,应该是个模特。

    安宁从网上搜了搜她的消息,已经没有她的消息了。

    原本要参加很多时装秀的主办方,她的名字也没有了。

    晏方旬一直都没有说话,室内的灯光昏黄,他的眼睛明亮无比,可是眼底似乎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沉情绪。

    “也不认清自己的身份,就要往上爬吗?”

    安宁听着他说话,许钧对她挺气的,安宁判断她是在香城圈子里的,跟他们是同一个阶层的。

    只有同一个阶层的人,才会对于一个“外人”,才会有着心照不宣的“嫌”。

    高高在上。

    所以这个女孩,就是因为想要高攀晏方旬,就被处理了吗?

    安宁又想起了初来香城时,同学们对她的态度,因为她是北方的,被嘲笑过。

    这种优越感,安宁不理解。

    “这位小姐,你说是吧?”话题不知怎么引到了她的身上。

    安宁抬起眸来,笑了笑,“什么?”

    “大家玩一玩就算了,你还是内地的,许家人不会同意的,到底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跟那位似的,学都没得上了。”

    安宁放下筷子,“我很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觉得比别人低人一等啊,我凭着我自己的努力生活,学习,也没有错。我觉得,我与你们没有什么不同,你也没多比我长一个鼻子,两只眼呢。”

    晏方旬的视线这才落在了他的身上,许钧视线也落在了安宁的身上,就觉得她像是第一次初见时的那般。

    女伴被呛了一声,也愣了愣,“你一个内地妹,你嚣张什么?”

    安宁笑了笑,“呀,什么年代还地域黑啊,我觉得分不清自己身份的是你,有时候给予一些特别的关怀呢,这并不是你的能力得到的,例如香城这座城市呢,我非常喜欢,各方面很不错,但是也不能否认,这个地方,深城供水,南电供电……你说是不是?

    有些人,其实除了别人赋予的,其实什么也没有,所以不必拿这种事出来嘲笑人。”

    “你,你你……”

    安宁冷哼,“我什么我,你嘲笑我什么都没有,我还不能嘲笑你啃老嘛,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许钧低笑,“安宁,你别把我带上,我也啃老。”

    “你没瞧不上我啊,你不算。”安宁说,“许钧,我觉得你人很好,从来都没有瞧不起我,我看你也不怎么花心……”

    许钧眉眼一跳,“不是,安宁你……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安宁笑,然后笑眯眯的开始给许钧夹菜。

    许钧呵呵一笑,抬头看了眼,坐在座位上,神色懒散的男人,眸光更加深沉。

    跟着晏方旬来的女伴,见此可不高兴了。

    “三哥,她……怎么这样?”

    安宁“呵”了一声,话都懒得说了。

    饭后,安宁走在前面,没回头。

    那个女人挽着晏方旬走了,安宁也挽着许钧的胳膊,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等着车子离开,许钧才低头看着她,“安宁,你应该明白他的意思的,你跟你之间没有以后,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让你离开,如果真的一点不在意的话,玩玩你,甩了你,不更简单吗?何必闹的这么难看。”

    “我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我才觉得心里难受,就是……没有做过的事情,没有努力过的事情,就因为诸多的因素不能在一起,我觉得是懦弱的行为。

    难走的路,只有真的走过了,真的觉得走不下去了,才可以放弃啊。”

    “可最后还是放弃了,不如不开始。”

    安宁摇头,“不是,如果两个人坚定的走在一起,终究无法走到一起,只要努力过了,那……就是不后悔啊。”

    许钧被安宁说的愣住了。

    “人生那么长,也终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想要的没有争取过,真的不会后悔吗?毕竟人生不如意的事情有那么多,是不是?”

    安宁想要试一试,而且她总觉得,晏方旬不是他表现的那样的。

    而且她走到今日,就是不停的在尝试啊。

    人生有无限的可能,想做的事情就大胆的做,一边做一边调整嘛,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

    这是江南的爸爸,曾经说过的话。

    她是一个人,很不自信的,江家人一直都在鼓励她,让她去做努力,去做更好的自己的。

    本来,她想退缩的,可是现在她反而越想争取。

    ……

    晏方旬回了家,可烦了。

    他给许钧打了一通电话,“她回去了吗?”

    “没。”许钧道。

    “在哪里?”晏方旬蹙着眉头,多少有点怕安宁胡来。

    “酒、酒店!”

    晏方旬扶额,“你跟她去开……房了?”

    只不过晏方旬电话都没说完呢,那边就挂断了。

    晏方旬冷笑了一声,心想,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这是她自己的人生。

    她愿意堕落就堕落吧。

    他去洗澡,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似乎怎么冲都冲不走那些烦恼。

    他抿着唇闭了闭眼,离开了浴室。

    他很快拿到了安宁开的酒店房间的地址。

    他敲了敲门,门打开,一个人就很自然的跳到了他的身上,八爪鱼似的挂在了他的身上,“结果不结果的,只有尝试了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