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别演双簧了
宁清瑶皱眉，抬腕看时间，整个人兴致都不高。
颜辞镜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你知道他大概多久回来？”
对方挠挠头，“半小时后吧，你们要等就进去坐一下？”
颜辞镜望向宁清瑶，见对方耸耸肩，似乎没意见。
于是两人跟着学徒进了画室，发现里面堆满各种空画布。
空气中飘着淡淡油彩气味，让颜辞镜心脏抽了一下，如同回忆涌现。
学徒用抹布擦了下长凳，让两人暂坐，然后去忙自己的事。
宁清瑶啃着糖，一双大眼好奇地四处张望，对这些画料满是兴趣。
颜辞镜却心神不宁，手心冒汗，脑海想象着等会见到江辞树会怎样。
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门外忽然响起拉门声，紧接着脚步传来。
颜辞镜骤然屏住呼吸，只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但却不敢动。
宁清瑶却立刻跳起，冲门口喊了句：“哥，你回来啦。”
随即，江辞树跨进室内，脸上显露一丝惊异，很快就冷下来。
他目光扫过视线范围，先落在宁清瑶身上，也带着一股不耐。
再看见角落的颜辞镜后，眉头又皱得更深。
那神情让周遭空气温度猛降，气氛瞬间僵到冰点。
“你们俩怎么跑这儿来，谁让你们进来的？”
江辞树沉声发问，隐隐压着火，想赶人走。
宁清瑶扔掉糖纸，不服气地回应，“我才刚到可西里，想来看你，你这副态度算什么呀。”
江辞树瞪她一眼，抬手捏了捏眉心，显然颇为烦躁。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在这边不想被打扰，你跑来做什么？”
语毕，他又狠狠瞥向颜辞镜，冷笑，“还有你，是不是上次被我撵得不够惨？”
宁清瑶小脸露出不喜，扬声抱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颜辞镜则紧张得手脚发凉，低头没敢多插嘴。
江辞树把手里画筒搁在桌上，声音生硬，“你关心可以打电话，犯不着飞过来。”
这话刺得宁清瑶脸色一变，她跺脚说道。
“我就想当面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结果你这样寒碜我？”
江辞树毫无动摇，干脆扯开嗓门。
“我没让你来，也不需要你多管，你的小脑袋就别操心我了。”
这冷硬态度让宁清瑶气急败坏，和他呛上几句又没能说倒对方。
颜辞镜坐在凳子上，看着这对表兄妹的火药味争执，心里越发不安。
战况愈演愈烈，宁清瑶最后气得涨红脸，干脆摊手冲颜辞镜喊。
“算了，看吧，这家伙油盐不进。”
颜辞镜听得心惊，却不愿就此放弃，挣扎着起身，想再次开口。
她走近几步，动作显得小心翼翼。
“我知道你厌烦我，但今天不单是我一个人的请求，清瑶也好，这位学徒也好，都想让你冷静。”
她话还没说完，江辞树就伸臂阻挡，表情就跟刀子似的。
“住口，你带谁来当说也没用，我是不会答应那些破事，也懒得跟你耗。”
气氛瞬间降到极点，学徒见情况不对，赶紧溜去后面洗手区，生怕被喷。
宁清瑶站在一旁，想劝又不知如何插话，只能干瞪眼。
颜辞镜仓促间，硬着头皮继续求情，“我只是想把企划书给你，再仔细谈一谈，你可以先看内容……”
话未落地，江辞树已经甩手打开抽屉，扔出一沓白纸空表，冷声嗤。
“大可不必，我不稀罕任何资源，也没兴趣吸你的血。”
颜辞镜见他这般态度，心里又抽痛，一步都挪不动。
宁清瑶迅速观察四周，试图打破僵局，却也束手无策。
“哥，你这样是不是过头了，我知道你有点看她不爽，可你听完再拒绝也不迟吧？”
宁清瑶咬牙开口，希望至少先别撕到不可收拾。
然而江辞树不领情，只哼了一声，阴沉冷笑。
“你们俩别演双簧，我这画室没那么多闲椅子。”
宁清瑶气得脸都红了，反驳不出话，这才算领悟到表哥的难搞。
颜辞镜背脊一麻，无可奈何地深呼吸，从包里取出那份企划书，又一次递到他面前。
“我自己写好的方案，这里不只是我的资金，还有专业团队的签名，也有细节安排。”
她双手微颤，把那文件送到江辞树眼前，想让他至少瞄一眼。
江辞树冷漠接过去，眯眼翻了两秒，最后蓦地一甩，文件簌簌飞散。
纸张再度散落地面，宛若残花败叶，让颜辞镜心口狂颤。
“你倒是学会包装了吗，啧，还挺像那么回事，但我一样不会合作。”
江辞树扯下一句硬话，言罢拂袖离开，整个过程不拖泥带水。
颜辞镜狼狈蹲下收拾散落的文件，没法阻止那离去的身影。
宁清瑶眼看画面惨烈，愣在原地，冒出几句小声：“哥…你……唉。”
可江辞树连头都没回，就那样步伐坚定地走远，逼得众人束手无措。
颜辞镜把纸张一张张捡起，手心发烫，仿佛疼到灵魂深处。
“对不起，我以为能帮上忙，你看看我这好心办坏事。”
宁清瑶低声嘟囔，情绪很是尴尬，也没料到会演变得如此翻脸。
颜辞镜却只能摇头，凄然笑笑，表示无碍，仿佛已经习惯被摔。
半晌后，学徒默默走出，想来收拾地面那些碎屑，却见颜辞镜神色悲绝，也不敢多话。
宁清瑶也不知道该说啥，跟着默默蹲下帮忙整理纸张，但越捡越觉得心底发堵。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起身离开那画室，走到外面时阳光刺眼，对比内心冰冷尤为讽刺。
“我看我哥那口气，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宁清瑶忍不住问，显然不想再劝她走。
颜辞镜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眼神空洞，脑里乱成一片。
这时周围街头有人扭头看这边，小声议论，场景让人更加不安。
颜辞镜攥紧文件夹，握到指关节泛白，才咬着牙开口：“我不知道，但我不会放弃。”
宁清瑶轻叹，似对她的执着又敬又怕，也只能点头不再阻拦。
两人步伐沉重地走远，谁都没再提那摔散文件的瞬间，却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