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羞得满地找洞,现场却传来了老科学家们善意的笑声。

    “年轻人嘛,是该多给几次机会。”

    “人都是会在错误里成长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没少被老师骂。”

    “小伙子们,好好干……”

    听到这些鼓励,王冕他们几个人鼻子都酸酸的,满腔的热血也蓦地涌了上来。

    季听看到所有人都已经贴好了晶片,开口说了唯一一句振奋士气的话:“单则易折,众则难摧。团结起来办大事,只有我们华国人可以做到。”

    “肘子,开启分析模式。”

    在众人还不知道季听在叫谁的时候,他们眼前忽然展开了一面偌大的全息投影屏幕。而上面所显示的,正是被倍数放大的AL公司最新一代量产的3nm芯片。

    上亿个晶体管组成的器件,在面积不足四分之一指甲盖的芯片上被连接在一起,这正是光刻机存在的意义。

    如果说核武器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那么光刻机则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是将世界最尖端的科技技术融合于一体。

    在场的科学家们看着眼前这枚技术超前的芯片,心头涌上的却是深深的无力和心酸。

    尽管他们一直在追赶,但现在国内自用的光刻机技术只相当于荷国2010年的水平,这怎么能让他们不心痛。

    就在所有人胸口都压着一口气时,投影的画面开始缓速倒流。

    从投射在芯片上的平行光线,回溯到光线射出的光源,从最小的零件汇聚成整体元件,先拆解再组装,完全是将AL最新一代的‘解剖’给他们看。

    所有人连震惊的时间都没有,更无法去思考季听到底是如何获取这种机密资料的,他们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会错过任何一帧画面。

    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微型光刻机以完整的形态出现在他们面前,整个解剖和分析的流程也走完了。

    整个实验室内鸦雀无声,像是灵魂攀越了一座耸入天际的高山,这会儿回到了体内,两只脚却依旧像踩在云里。

    就在众人还缓不过神时,季听平静的嗓音响起:“从今天开始,以学科划分部门进行系统的学习,我们先拿AL这一代的光刻机练手。”

    练、练手——?!

    前面这句话已经让他震惊得无以复加,一颗心刚刚飞起,还没等落下,季听下一句话就掀翻了整个实验室。

    “等熟悉了整个过程原理以后,我们再开始研究HyperNA光刻机,早日实现0.2纳米芯片的量产。”

    王冕其他五人:……再听一遍,都像是在做梦的程度。

    季听宣布完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后,由常所长公布实验室分配,叫到邓路青的名字时,他脸色胀得通红,站起来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脚了。

    原因无他,邓路青是光学博士,自然跟那三位光学界的泰斗分到了同一个部门。

    王冕第一次对他露出怜惜的目光,“青子啊,凡事往好处多想想,只要你懂得足够少,一进实验室看什么都神奇。”

    邓路青咬牙切齿地给他比了个中指,这才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了。

    等众人陆陆续续前往自己的实验室时,其中一位光学科学家悄悄拉住了常所长:“老常,小季老师有没有跟你说,他先给哪个部门上课啊?”

    常所长愣了下,微皱起眉:“这我还真没来得及问,不过咱们这一共分了12个部门,小季又没有分身术,肯定要排出个顺序的。”

    “当然是光学最重要啊,我们是基础而且还是核心,我们肯定是第一。”

    常所长可不敢跟他打这个包票,等科学家们全部离开后,他找上季听问道:“小季,这各个部门的时间咱们准备怎么按排?”

    “早上8点准时达到实验室,工作结束时间按个人意愿。”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给他们上课的时间。”

    季听淡淡地道:“不用分,同时讲。”

    常所长一怔,“同、同时?那要怎么讲。”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众人来到划分好的实验室后,内心都盼望着季听能第一个来他们部门。

    短暂的等待时间后,12个实验室同时开启全息投影,12个一模一样的季听出现在他们眼前。

    “刚才让大家佩戴的晶片是一种特殊的微型信息传输器,你们可以用它和我进行实时沟通,我会回答你们任何我知道的问题。”

    接下来他又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上课期间的规定,比如提问时间和休息时间,如果他们想要回溯之前讲过的内容,还可以调取晶片的系统进行操作。

    众人再次受到了此生未有的震撼,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教学系统,这枚小小的晶片是AI这颗科技巨树上最尖端的一条分支:思维投影和意识读取。

    且无论是哪一项技术,都是目前人类无法触及到的科技领域。

    他们已经不敢去揣测季听到底为何能掌握这些技术了,不少人微微颤抖着,胸口只有满腔沸腾而起的热血和跃跃欲试的兴奋。

    从这一刻起,他们无比坚信。

    有季听在,未来皆坦途。

    ****

    整整五天时间,季砚执一面都没见过季听。

    明明人就在临湖会议中心的地下实验室里,两人咫尺之间,他却一直逼着自己不许去。

    听到他第三次叹气,沈木岚忍不住道:“季砚执,这饭里是有毒吗,就给你难吃成这样?”

    季砚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好好好,我不懂行了吧?”沈木岚暂退一步,先不跟他斗嘴:“我说的那事行不行啊,你觉得小听能答应吗?”

    沈木岚今天来世力,是为了大哥沈临的事。

    东南两大军区三个月后要进行联合军演,沈临所在的南部军区想争取航工院火金6号的实验名额,而6号正好就是季听改造过超燃冲压发动机的导弹。

    这么重要的事,季砚执自然不会擅自下定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但沈政委帮过这么多次忙,季听应该会认真考虑。”

    沈木岚听出有门,马上道:“那要不约个时间,让我大哥好好跟小听说说?”说到这,他又微微蹙起眉:“诶,对了,你刚才说他这段时间不在家,那他去哪了?”

    季砚执深眸中浮起苍茫茫的一片,仿佛透过落地窗向外望着什么,答非所问地道:“你有没有听过王昌龄的一首诗?”

    “王昌龄?他的什么诗?”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