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许坐在对面，身姿端庄挺拔，整个人仿佛都在散发着光芒一样。
姜如月站在他身侧，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心中欢喜又难过。
她欢喜的是顾嘉许真的很厉害，下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可难过的是，她现在才发现。
一切都已经晚了。
同时心中懊恼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他的魅力与光芒。
顾嘉许明明这么厉害，是名副其实的手术天才，会下围棋，会做饭，很少看到他会跟人生气。
姜如月垂下眼眸，掩盖心中的苦涩。
顾嘉许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看向餐厅的方向提醒。
“外公，早餐应该好了，可以入座了。”
刘海鹏老爷子回过神来，带着顾嘉许前往餐厅坐下。
早餐倒是平安无事，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对劲。
吃完饭后，顾嘉许站起身提出告辞。
“外公，我该回去了，妹妹还在医院，只是交代护工照顾，我不放心。”
外公笑容和蔼的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就要塞给顾嘉许。
“这个你收下，是我们的一份心意，希望以后多来家里做。”
顾嘉许吓了一跳，立马摆手拒绝。
“算了，外公不用红包，以后我多来家里看您就是。”
外公笑呵呵解释：“这个红包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你那些舅舅和小姨们都在里面呢。”
顾嘉许看了一眼红包很大很厚，应该有一两万。
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更加觉得不该收下红包。
原本就是假冒的，如果真的收下了，那才是荒唐。
这时候，宋南乔站出来拉住顾嘉许的胳膊，笑着提醒。
“嘉许，你就收下吧，这是我家里人的一份心意。”
她瞥了一眼姜如月的方向，故意开口。
“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必要气的。”
宋南乔往顾嘉许身上靠近一些，仿佛整个人在他怀里一样。
姜如月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抬眸看去。
看着他们温馨和睦的画面，心口处一阵阵浪潮翻涌，几乎快将他淹没。
他们看起来真像一家人。
而自己只是个多余的，还十分不识趣，非要留下来。
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的话，他又有些不甘心。
顾嘉许瞥了姜如月一眼，薄唇微微抿起。
当初他跟姜如月去家里拜访的时候，除了姜妈妈，所有人都瞧不起他。
临走的时候姜如月不见了，姜妈妈塞了个红包，结果还被亲戚抢了回去。
“一个上门女婿要什么红包，还真是不要脸，什么都敢肖想。”
“这钱还不如给我孙子买点好吃的补补，用到你这样的人身上，简直是浪费。”
这些话一一浮现在顾嘉许的脑海中，让他心口憋闷。
就是这一愣神，刘海鹏老爷子直接将红包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快拿着，别气，你要不收的话，我就生气了。”
顾嘉许还是不想收，转头看向宋南乔，她轻轻一笑拿了过来。
“这是外公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别气。”
她轻轻捏了下顾嘉许的手，似乎在提醒他配合行事。
他只能无奈一笑，收下红包。
“那就多谢外公了，之后有空我再来拜访。”
刘海鹏老爷子给顾嘉许安排了车，正在门口等着。
他刚坐上去，姜如月拉开车门从另外一边坐了上去。
“正好顺路送我去公司。”
顾嘉许原本想拒绝，宋南乔微微俯身笑着道。
“既然姜小姐顺路的话，那就先送她去，辛苦刘叔了。”
刘叔摆了摆手，“你快回去吧，我保证送到。”
之后车辆朝着姜氏集团的方向开去。
阳光倒映出的细碎光影落在顾嘉许的脸上，姜如月忽然开口。
“明天你回老宅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
她在想，两天时间应该足够顾嘉许考虑好是否去参加订婚宴。
或者自己再请求一下。
这话一出，顾嘉许冷着脸果断拒绝。
“不好，我明天有事。”
姜如月转头靠近一些，“顾嘉许，你别太过分，得寸进尺，我已经忍很久了。”
顾嘉许淡淡一笑，“谁让你忍了？我没强迫你吧？”
“从始至终困住你自己的人，都是你自己。”
“本来我们的关系从离婚的那一刻就不该存在，是我心存妄想纠缠了那么久，现在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姜如月顿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回应。
良久后，她才缓缓开口。
“对不起，这一切我可以弥补和解释的，当初我是……”
她话还没说完，开车的刘叔打断这一切。
“哎，嘉许，我还记得你以前成绩很好，要不跟我的女儿补课？”
“她就是理科不行，你放心，我给你两倍市场价，一节课四百块怎么样？”
顾嘉许愣了下，还没回过神来，刘叔又再次感慨。
“想当初你成绩那可是全校第一，就连我们小姐也没比过你。”
“刚认识你的时候，她气呼呼的回来说一定要超过你，把你的名字刻在床头。”
“没想到到了高二以后，她就在那名字后面加了颗爱心，被老爷子笑话了很久。”
“如今你们两个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顾嘉许听到这话，瞬间明白刘叔的意思，就是在提醒自己不可以辜负宋南乔。
他心中五味杂陈，但又忍不住陷入对于青春的回忆漩涡。
那时候的自己的确活得很精彩。
或许没有人能想到，当初的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一事无成……
而姜如月听到这话，心口处就像被密密麻麻的银针扎过。
她对顾嘉许的过往一无所知，甚至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
如果可以，她想亲口听顾嘉许说，但又觉得不可能。
她垂下眼眸，手指缓缓拽紧，眼尾染上绯红。
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姜如月一想到真的要跟顾嘉许划清界限，任何事情都做不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只想要看见他。
看见的那一刻，所有情绪就会化作温柔春风消散。
可她看见后，又会清醒明白，这是错误的，但又不舍。
可能这就叫做清醒的沉沦。
陡然间，车辆滋啦一声停下来，姜如月一个不慎往前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