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周助理。”
昭阳终于开口，声音虽不响，却平静得可怕。
“问题该如何处理，我们会有程序。您当着这么多宾发难，还有讽刺同僚，未免太过了。”
周明登时哑口无言。
他咬住舌尖，吃了一惊。
他以为昭阳会出声平息事态，却没想到对方不仅杀气腾腾，还阴恻恻地让自己骑虎难下。
“王助理，你什么意思？”
周明试图反击，但语气显然弱了几分。
他努力稳定情绪，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心虚。
“刚才您不是责备地板滑才导致侍应失误吗？”
昭阳扭身对侍应生说道。
“去吧，去找阿姨拿拖把，顺便好好检查一下地面，确保餐厅的安全。”
侍应生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是，是，我这就去！”
昭阳站得笔直，目光却是死死盯住周明，直盯得对方彻底僵住了。
“周助理，富海是讲规矩的地方，有问题查原因，处理措施也有制度。我们没必要演一场猴戏，让外人看笑话。”
这话分明是戳到周明的痛处。
果然，他勉强扯动嘴角，“王助理还真是规矩的范本，我不过是心疼酒店的人罢了。”
“心疼人就该事先想到周到服务，而不是事后颠倒是非。”
昭阳一句轻描淡写的句子，却像一枚针重重扎得周明心头一颤。
周明被这一番话堵得差点吐血，脸上的表情一阵阴晴不定。
他想发怒，却又不能；想反驳，却又愈发找不到借口。
他恨不得立刻拔腿走人，却又碍于现场众多目光，硬是咬牙撑住这刻下的窘态。
韩清一直在默默听着，并未插话。
但此刻，她慢慢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王助理和周助理的工作态度我看在眼里，富海确实是规矩的地方。我想，今天的这场小风波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昭阳微微一顿，随即后退一步，低声回应道：
“韩小姐说得对，一切已解决。”
周明嘴角抽搐了一下，憋了半天，只能僵硬地挤出几个字。
“是，韩小姐完全正确。”
“这次‘意外’，给大家添麻烦了。”
韩清仿佛轻飘飘地补了一句，随后对昭阳开口。
“王助理，麻烦给我换个位置，我想靠窗坐更安静。”
“当然，韩小姐，请稍等。”
昭阳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指挥侍应生收拾桌面，并带领韩清去往窗边。
周明瞪着二人缓缓远去的背影，拳头微微攥紧。
昭阳，为什么每次都能让自己在细微末节之间败下阵来？
他恨得牙痒，也恨不得有一张通天大网，狠狠将那人囚住！
……
“刚才，谢谢你。”
韩清坐在靠窗的席位上，朝昭阳点了点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昭阳低头整理椅背，语气淡然。
“但我还是觉得，你帮那个侍应生挡了一劫。”
韩清弯起嘴角，双手交扣于桌上。
“你，和他们不一样。”
昭阳闻言一愣，转而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韩小姐想必还未曾见过人性里真正的残酷。”
他的声音极淡，却带着某种深意。
“否则也不会对某些人高看三分。”
韩清愣了一下。
她隐约觉得昭阳话里有话，却无从深究。
就在她试图开口时，餐厅门口的喧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众人纷纷侧目。
昭阳看向方向，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衣着高调的中年男子，正与侍应生争执不休。
另一名身着名牌的年轻女子挽着他的手，似乎试图安抚。
但女子的表情明显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