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晴没有回头，只是轻飘飘地抛出一句。
“我听说，有些人最近似乎操心了不少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的事？”
张华强的心猛地一缩，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用力压下自己的惊恐情绪，干笑道：“沈总，您是有什么……误会吧？”
沈晚晴饶有兴味地转过身来，双臂抱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也许是误会，也许不是。不过，公司里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每个人的界限，清楚明了。张经理觉得呢？”
张华强顿觉汗湿了脊背，他连连点头。
“是，是，沈总说得对。我一定严格自查，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越界。”
沈晚晴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后。
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轻轻推到他面前。
“既然张经理这么上心，那这个部门改进方案，希望你尽快提交一份满意的报告给我。这是一些需要妥善解决的问题清单，你看后应该明白。”
张华强接过文件，表面笑着点头，心里已经开始发慌。
他用眼角的余光迅速扫了一下那文件，问题清单密密麻麻，条条直指部门运转的隐患。
沈晚晴的精准与果决，再一次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暗暗咬牙，这到底是试探，还是早已知情的敲打？
“方案我会尽快落实，争取三天内给您。”
张华强低声回答，言辞间不敢有一丝马虎。
“好得很。”
沈晚晴淡淡一笑，话音转而低柔了几分，“还有啊，在这段时间里，张经理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我提前沟通。不该管的事，就不要费心。”
这句若有似无的话像是一根针，扎得张华强坐立不安。
他连连点头，站起身来：“沈总，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去吧。”
沈晚晴摆摆手，目送他离开。
张华强推门而出，刚关上，便感觉后背的衬衫能拧出水来。
他靠在墙上，狠狠喘了几口气，脑中快速翻转思考，沈晚晴是知道什么还是不知道？
她刚才话语间的松紧让他完全摸不准。
与此同时，沈晚晴的办公室里，门刚合上，侧边的暗门忽而被轻轻推开。
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少爷，您刚才全程都听到了吧？”
沈晚晴转头看向昭阳，眉眼间透出几分狡黠与笑意。
“他表面听话，实则狡猾。”
昭阳走到她对面坐下，长腿优雅地交叠。
“不过，他的伎俩翻不了浪花。”
沈晚晴抿嘴一笑，目光落在昭阳深邃的眉眼上，隐隐有几分欣赏之意。
“少爷对付这种人，轻而易举。”
昭阳勾唇一笑，目光深邃如夜：“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
张华强从沈晚晴的办公室出来后，脸上还勉强挂着笑，但那双小眼睛却透出几分阴郁。
他的脚步压得很稳，但落地声略显急促，好像自控力在不经意间松动，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该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华强咬牙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他重重关上门，反手按下反锁，将烦躁的小情绪藏匿在这张虚伪的笑容背后。
他狠狠地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用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
沈晚晴的每一个眼神，都像刀锋，精准地切割着他伪装出的平静。
那些问题清单中提到的每一项隐患，竟然还真是要害。
他无法想象，一个总裁。
一个高高在上的沈晚晴，竟然会这么了解他部门业务的底层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