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贤的这个问题,一下问住了我们。
如何唤醒一条沉睡的巨龙?
我们的确未曾想过。
老爹顾庭钧礼貌拱手,气问道:
“晚辈才疏学浅,还请前辈多加指点。”
秦书贤也不卖关子,淡淡一笑,回答道:
“龙乃瑞兽,择时而动,伺机而动。”
“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如今这位姑娘遇到危及生命之大祸,受体内真龙之力的庇护,陷入昏睡之中,便等同于龙在秋分之时潜入深渊,避世不出。”
“想要唤醒沉睡之龙,唯有一个法子——”
“那便是等待春分的降临。”
听完这话,我不禁掐指一算,皱眉说道:
“等到春分降临?”
“那岂不是还要足足等上大半年?”
“倩兮难道还要睡上那么久吗?”
老爹也为难的说:
“是呀,若是春分才能唤醒倩兮,这时间未免也太久了。”
秦书贤却是笑道:
“非也。”
“所谓春分而登天,指的并非是巨龙到了春分才会苏醒。”
“春分到,雨水至,春雷滚滚,惊天动地。”
“潜于深渊之中的睡龙正是因为听到了这春雷之声,故而苏醒,如今你们想要唤醒这位姑娘,也当效仿惊雷之声。”
话至此处,我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唤醒沉睡之龙的关键在于雷声,而不是春分时节。
只是如今并非雨季,延城也少有降雨,我们去哪弄雷声呢?
关键时刻,还是老爹办法多,只见他灵机一动,当即说道:
“天意难测,我们不能干等着老天爷打雷下雨。”
“秦老前辈,咱们玄门之中有一种降妖除魔的法宝,乃是道玄符箓,其中一种便是雷符,不知用雷符引来天雷,能否起到唤醒倩兮的效果?”
秦书贤闻言赞许笑道:
“你果然聪明。”
“不错,用雷符引来天雷,的确可以唤醒这姑娘。”
“实际上,老夫正打算告诉你们,眼下最快唤醒这姑娘的方法,就是使出雷符。”
老爹听罢大喜,立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纸符箓,微笑道:
“这不是巧了吗?”
“晚辈这里刚好准备着上乘的雷符。”
“事不宜迟,看我这便引来天雷,唤醒沉睡的倩兮!”
不料这时秦书贤连忙抬手将其拦住,摇头道:
“莫要毛躁,老夫这话还没说完。”
“这姑娘遇到的乃是生死大祸,她体内的真龙之力又并未被她完全掌握,在这种情况下,她睡得远比一般睡龙要沉的多。”
“因此寻常雷符,完全无法将她唤醒。”
如此一来,老爹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他不禁郁闷道:
“我这雷符不行?”
“那要什么雷符才管用?”
秦书贤捻须说道:
“在这世间,唯有一种雷符能够唤醒这位沉睡的姑娘。”
“那便是咱们玄门八脉之中,火门至高无上的法宝——万法雷劫符。”
此言一出,老爹瞬间僵在原地。
便是我都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了两声“难搞”!
话说这万法雷劫符可不一般,光是听名字便可知道这符箓的威力何等恐怖。
据说驱策这万法雷劫符,足以召唤东南西北中一方风云之力,引来无数天雷下劈,其规模威力,堪比走蛟化龙渡劫飞升!
正因为威力恐怖,因此这雷符也极为罕有。
传闻每二百年,这天下玄门才能写就一张万法雷劫符。
而普天之下,如今现存的万法雷劫符也不过一手之术。
可见这张符箓何其珍贵!
我心中忐忑,连忙询问顾庭钧:
“老爹,此符我有所耳闻,知道它珍贵非常。”
“不知道咱们延城玄门八脉之中,是否拥有这种符箓?”
老爹轻轻点头道:
“万幸的是,咱们延城刚好还就有这么一张万法雷劫符。”
“而且更幸运的是,这张符箓就保管在我的老朋友——火门青山观的玄真道长手中。”
听了这话,我不免喜不自胜!
唤醒倩兮的符箓,延城就有现成的。
这张符箓还保管在我们朋友的手中。
这不是双喜临门吗?
我刚准备说:“那还等什么?还不马上前往青山观,请玄真道长赐宝救人?”
不料老爹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担忧神色。
我连忙问道:
“老爹,怎么了?”
“莫非这符箓实在是珍贵,你担心玄真道长不舍得赠予我们吗?”
老爹摇头道:
“这倒不是……”
“以玄真道长与我的交情,莫说是一张符箓,便是性命也可相交。”
“只是这万法雷劫符太过霸道,一旦使出之后,其效果几乎等同于渡天劫。”
“到时候以倩兮的状态,能否抗住这万道天雷,还是未知之数啊……”
一听这话,我才恍然大悟。
连忙转向秦书贤,问道:
“是啊,前辈,这万法雷劫符的确能够召唤出天雷来,可是倩兮能否承受得住这些天雷?”
“若到最后,她被这天雷所伤,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秦书贤呵呵一笑,劝说道:
“这是在所难免。”
“正所谓收益越高,风险越大,收益与风险,向来是相伴相生的。”
“不过老夫听你们说,火门青山观的道士是你们的朋友。”
“那此事便简单了。”
“听闻青山观中有一秘传阵法,名曰虎贲镇神乾元大阵。”
“此阵法威力极强,可抵御天地浩劫,只要列阵之人数量够多,修为够强,便是万法雷劫符召唤的天雷也可抵御得住。”
“届时只需让他们列出这一阵法,庇护这姑娘,不就不怕她被滚滚天雷所伤了吗?”
听闻此言,我们的顾虑果然一扫而空,纷纷点头道:
“前辈所言极是。”
秦书贤呵呵一笑,朝着我们摆手道:
“好了,事不宜迟。”
“这姑娘的伤势拖不得,咱们废话少说,你们这便速速带着她离开地宫,去取那万法雷劫符吧。”
但话虽这么说,我对这位死而复生的老前辈还是心存好奇。
尤其是看向他那一半染血、一半洁白的儒生长袍,实在忍不住问道:
“前辈,请恕晚辈斗胆问上一句——”
“您为何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您身上这伤,又是拜谁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