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江叙知道。

    先前钟朝辞得罪了袁彦,便也相当于得罪了贺兰珹,他还能在京城站稳脚跟,顺利开了酒楼,背后为他撑腰的人便只有太子。

    更何况贺兰珹那家伙还为了挑拨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特地到他面前说了一嘴。

    殊不知他压根就不在意。

    不论是贺兰珹还是钟朝辞,他都不在意。

    苏徊顿了顿,打量着江叙的脸色,终究是忍不住好奇:“那日太子生辰宴我没去,听闻了一些事,现如今太子竟还与那钟三少爷搅和在一起,你心里……”

    “没事儿!”

    江叙大手一挥,“我从前对太子不过是朦胧的好感,看清之后便也什么都不是了,我不会为这样的人伤心难过。”

    “至于钟朝辞那边你不用管,我会处理,你安心处理公务即可。”

    闲事正事都说完了,大理寺怎么说也是公务重地,江叙不打算久留。

    出门时江叙想了想,转头看向苏徊,提醒道,“你今夜睡觉的时候注意些。”

    说完不等他召唤,人高马大的护卫就自动从暗处走出,二人走远。

    苏徊站在屋檐下,对江叙这没头没尾的话摸不着头脑,随即又明白了些什么,脸颊绯红。

    上次便罢了,不知道卫铮犯的什么狗毛病,今日闹成这样,卫九思应当不会去他那里触霉头。

    况且卫九思还要为岭南一案操心呢。

    想起这事,苏徊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与卫九思之间的鸿沟愈发的大了。

    ……

    “回府吗?”

    霍影见江叙牵马,出声问道。

    “不,”江叙握住马鞍,腰腹用力利落地翻身上马,扭头冲霍护卫笑了笑,“鉴于你刚才的勇敢表现,我请你吃个饭。”

    霍影:“……”

    当他是什么需要夸奖的三岁小孩吗?

    虽然心中腹诽,霍护卫仍然骑马默默跟在江叙身后,停在一栋楼前,抬头看着‘好再来’的招牌,顿时明白了。

    请他吃饭只怕是顺便,江叙的主要目的是解决钟家那个头脑有点问题的少爷。

    江叙瞥他一眼,像是读懂他内心所想一样,边下马边悠悠开口:“找人才是顺便。”

    霍影一哽。

    江叙瞧他那样,忍不住调侃道:“看不出来霍护卫人高马大,心眼却不怎么大,竟然这般看我,在你心里找一个外人解决麻烦,难道比奖励救了我一命的护卫还要重要吗?”

    “哦,原来我是如此是非不分拎不清的人啊。”

    “我不是……”

    霍影开了口,却笨嘴拙舌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开个玩笑,”江叙笑笑,把缰绳丢给他,“你要真觉得抱歉就把马拴了,我门口等你。”

    霍影牵着两匹马,心里念着江叙刚才说的话,走到门口时忍不住询问:“你方才说那个钟家庶子是外人,我……”

    “你自然是我们国公府的内人,”江叙拍拍他的肩,抬步往里走去,漫不经心道,“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难道是白拿的吗?不过我也没有把你当下人看就是了,我以为相处了这么久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

    霍影在心里默默咀嚼消化着这两个字,被路过的食打量了几眼才回过神,看着那人的瞳孔,突然反应过来他在笑。

    他僵硬地收起笑,走到江叙身边被他招呼着坐下,才收敛好情绪,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木头桩子。

    “官,这是咱们好再来的菜单,本店近日在做活动,这页的菜品点二送一哦!”

    店小二都是极有眼力见的,江叙这一身虽不是华服,但腰间佩戴的玉珏,举手投足间难以掩盖的矜贵气质,还有身旁那个面瘫脸不说话,浑身透着生人勿近,一看就不好惹的大个儿护卫,怎么都不会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