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询问有没有办法逃出去时,目光急切看向黄子然和郑二伯。
倒是完全把我忽略掉了。
我对此不以为意。
反而皱起鼻子深吸气。
我猜马东他们身上沾染的鲜血,应该跟之前那张血淋淋人脸一样,没有任何的血腥味。
随着深呼吸,十分浓重的血腥味灌满我的鼻腔。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竟然真有血腥味?
喷溅到马东他们身上的真是鲜血?!
那一瞬,我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为什么那张血淋淋的人脸,没有任何血腥味?
是我没闻出来,还是……
等等!
现在闻到的血腥味似乎不对!
我静下心,摒弃杂念后再度深呼吸。
血腥味扑鼻而来。
嗯,确切说是腥味扑鼻。
虽然也是血的味道,却跟人血味道有些不同。
人血铁离子含量较高。
嗅觉敏锐的,可以从人血中闻出铁锈味或淡淡咸腥味儿。
但其他动物的血,却没有那么高的铁离子含量。
如猪牛羊鸡等禽畜的血,闻起来腥气更重更明显,铁锈味却近乎没有。
自打从瞎子阿辉那学了嗅土方法之后,我就对嗅觉训练上了心。
碰到各种东西都会仔细闻一闻,努力把闻过的物品味道记在心里。
因此也试过闻各种常见动物的血。
所以闻到那股带有浓重腥气的血腥味时,我眉头轻轻挑了起来。
这血味里,透着股类似鸡窝的浓重骚腥味儿!
和记忆中的鸡血味很像!
后来我专门查过资料,禽类血液中辛醛,壬醛等脂肪类氧化物含量较高。
所以禽类血液会散发出羽毛类臭味,和内脏类腥味。
而在我记忆鸡血气味的时候,把这种羽毛类臭味和鸡窝臭味关联在了一起。
我琢磨闻到的血液味道时,眼睛也盯着马东脸上身上的血仔细看。
上下看了两圈,我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老话说夜不观色。
这大晚上的光线不足,不适合分辨颜色。
再说血这玩意,就算大白天也难靠颜色分辨出是人血还是其他动物血。
不过凭气味,就足够让我对血的来源起疑了。
刚才那张血淋淋的人脸没有任何血腥味。
现在马东他们身上沾染的鲜血,却是类似鸡血的腥臭味。
这都和人血无关!
不过……马东他们身上的鲜血,却是我亲眼看着,从人脑袋的伤口里喷出来的。
怎么就会散发出鸡血味呢?
是看错了,还是闻错了?
我心里没有琢磨出确切答案,也就把这个疑点压在了心底。
黄子然收回看向村口的目光。
抬起右手摸着下巴道:“你们,觉得那东西是人是鬼?”
马东赶忙道:“鬼,肯定是鬼!”
“人脑袋要是被斧头劈,早疼的满地打滚哭爹喊娘了!”
“更别说自己把砍进脑门的斧头拔出来!”
“那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而且,而且我没看到它有影子!”
马东说没看到影子时,语气有些不确定。
跟着扭头看向身后壮汉们:“你们看到影子没?”
那四名壮汉略微回忆后齐齐摇头。
“这么一说,好像真没看到影子。”
“我也没看到影子!”
“肯定是鬼,鬼都没影子!”
他们越说越肯定。
我却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强忍着没笑出声。
真要是鬼,喷出的血怎么可能带鸡血味?
那家伙必定是人!
只是不知道那些家伙为什么装鬼。
会不会和鱼国大墓有关?
我边琢磨边偷偷看了眼黄子然。
寻思着既然搞不清他和秦老汉的关系,倒不如趁机把水搅浑。
最起码不能让马东他们都跟着黄子然走。
我见机插嘴道:“他们说的鬼,会不会是韩斌老丈人说的那些……”
黄子然闻言用凌厉眼神瞪向我。
我缩着脖子闭起了嘴。
马东正竖起耳朵要仔细听呢,却见我闭嘴不说,眼神立马变的狐疑起来。
“怎么不说了?”
“继续啊。”
我干笑着摇头,眼神却往黄子然身上瞥。
马东随我目光看向黄子然。
握紧拳头道:“你不让他继续说的?”
“有事想瞒我们?”
黄子然赶忙摆手:“没有的事儿。”
“咱们身处险地,最重要的是团结一心互相信任!”
“怎么可能有事瞒你们。”
黄子然扭脸冲我道:“话别说一半,容易影响团结。”
“要说就往圆全了说。”
他说“圆全”俩字时加了重音,还顺势给我使了个眼神。
我侧过头装作没看见他眼神。
接话道:“那我就说了。”
“之前韩斌说,他老丈人前两天来纸坊头村。”
“见村口晒谷场上搭了大灵棚,里面放了十几具死状极其难看的尸体……”
没等我说完,马东他们齐齐哆嗦了下。
“十几具尸体?”
“还死状极其难看?”
“那咱们刚才撞到的,该不会是惨死的冤魂吧?!”
“嘶!传说冤魂都会找替死鬼!”
他们越说越紧张,脑门上都冒出了汗珠。
“咳咳。”黄子然用力干咳两声。
板起脸严肃道:“这世上哪有妖魔鬼怪啊,都是瞎想出来自己吓自己的。”
“要我说,当务之急是和其他人会和。”
“嗯,还有找到大辉,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至于刚才碰到的家伙,或许是脑子不正常的武疯子……”
疯子通常分为武疯子和文疯子。
武疯子通常具有暴力倾向,受到刺激后会用暴力行为伤害他人或自己。
文疯子则是自言自语,傻笑,说些奇奇怪怪话语等,通常不会对他人造成身体伤害。
马东抬手打断黄子然,冷笑道:“别扯了。”
“当我没见过武疯子?”
“那绝对是鬼!”
黄子然被怼的面色难看,冷声道:“信不信随你。”
“劝你别再浪费时间。”
“赶紧进村跟其他人会和最重要。”
马东没搭理他,走到韩斌身边蹲下。
俯视道:“你老丈人看到十几具尸体,还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韩斌迟疑片刻,求助的目光向我看来。
我微微点头。
示意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韩斌张嘴正要说的时候,突然响起鸣锣声。
铛!
响亮锣声在寂静的纸坊头村回荡。
韩斌脸色剧变,带着惊恐颤音道:“坏了!”
“仪式要开始了!”
“按我老丈人说的,要想活命,必须在村里找到虞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