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就不该为了乡亲们的银子,跟苏嬷嬷走这一遭。

    若是当初,他老老实实的在余家村待着,又哪里会有现在这一连串的事情?

    “你不想死,难道我就想吗?”

    月禾紧紧地抓着余村长的手,双眼通红,看着已经六神无主的男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这就是她将来,下半辈子要依附的男人吗?

    简直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纯粹像是一坨烂泥,根本扶不上墙。

    “你听我的......这个后院里,有一口枯井,平日里没什么人过来。”

    “你把她扛上,丢进那口井里,我们再一起找几块大石头压住井口。”

    月禾到底是在汪府当差多年的丫鬟,府里什么地方能藏尸,不易被发现,她还是门儿清的。

    “只要时间久一点,气味迟些时再散出去,谁能知道事情是我们干的?”

    她一边说着,眼底一边闪烁着奇异的亮光,不禁为自己的聪明脑袋瓜子,感到一丝雀跃。

    到那时,即便苏嬷嬷的尸体被人发现了,她和余村长也早就离开好久了。

    谁还能查出,是他们做下的事情?

    更何况,说不定压根就不会有人发现,也说不定。

    “这......这样,真的可行?!”

    余建才还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情,两腿直发软。

    可是一想到,万一事情被发现,他也脱不了干系。

    只得硬着头皮,深吸了好几口气,缓缓地摸向苏嬷嬷的尸身。

    “你说的那个枯井......真的没有人去?”

    “在哪儿?你拿着灯笼在前头带路,我把她扛上。”

    为了他能不受到牵连,也为了能把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顺利带出汪府。

    余建才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弯下身子便把苏嬷嬷扛在了肩头。

    顾千兰看着眼前的二人,短短的时间便商量出了对策,不由得十分不认同地皱了皱眉。

    按照连苍的律法,余村长犯下的这件事情,在顾千兰看来其实根本不严重。

    普通的平民百姓误杀了奴籍的婆子,且他在这个案子里,充其量只算是个帮凶。

    只需要用极少量的银钱,便能够赎刑。

    按照苏嬷嬷这个年纪的婆子,在牙行里的买卖身价,或许余村长只需要付上一两银子即可。

    他原本连一顿板子,都不需要挨,就可以轻松解决这件事。

    哪怕是同为奴籍的月禾,失手打死了苏嬷嬷。

    顶破大天就是挨顿板子,再付二两银子赎刑,这件事情便能了结。

    但是偏偏......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害怕,或是压根不懂律法。

    一想到这事情若是闹上衙门,就吓破了胆,只想着如何毁尸灭迹,逃脱罪责。

    余建才刚把苏嬷嬷扛上肩头,便觉得后背一阵生疼。

    他轻声地“嘶”了一下,略微缓了缓,见前面的月禾并没有回头朝他看过来。

    这才悄悄地将苏嬷嬷放回地上,颤抖着手在她的怀里摸索了一通。

    不出意外地,摸到一只素色的荷包。

    意识到这里面装着什么,余建才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与火热,急忙把荷包揣进自己的怀里。

    “你快点儿!还在那磨蹭什么呢?”

    月禾回过身,见余村长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得轻轻皱起眉头。

    “哎!来了!我这就来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死了个苏嬷嬷,他竟然还能有此意外之喜。

    再说了......人又不是他杀死的,大不了将来事发,他把月禾这个小娘们儿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