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速流逝。
确切来说，完全陷入到突破之中的宁燃等人，其实根本感觉不到过去了多久，只能靠着气海的不断扩张，来大致推测。
在外界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后。
宁燃的气海已经率先扩充到了五倍，青阳真人、赤练元君、重岳尊者则都是四倍。
起初的扩张会相对容易。
到了后面，因为在不断突破极限，速度也自然而然会放缓。
因此接下来的一个月。
宁燃会再扩充三倍左右，青阳真人、赤练元君、重岳尊者则扩充两倍左右。
而就目前来说。
四人已经深感不适。
这和吃饭有些相像。
正常的饭量，吃完心满意足。
比正常的多吃个一两成，就会撑得慌。
若是多吃个四五成，便会感觉到不舒服。
而吃了正常情况下的一倍，那更是会感觉到肚子胀得疼痛。
如今。
他们都扩充到了四五倍。
已然觉得自己的气海来到了被撑破的边缘。
宁燃也总算知道了先前玄霄子为什么整整三个月没有动过。
气海撑到这种地步，那还真是哪怕动一下，都生怕会刺激到气海，从而导致气海直接炸裂，突破失败。
“呼……”
在心底里暗暗吐了口气。
宁燃仍在努力坚持。
这才哪到哪？
他一定会突破到超脱之境！
别说是七倍、八倍，就算是必须要达到二十倍，才能有突破成功的希望，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博取这一机会。
“感觉怎么样？”
就在宁燃压制不适的时候。
他的脑中传来引灵槊的问询。
“嗯？”
“你可以直接和我用心声交流？”
宁燃诧异着同样用心声反问道。
之所以诧异，自然是因为突破开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是引灵槊第一次说话。
若非他自认为自己意识还很清晰，怕不是都要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引灵槊的声音再度传来：
“当然，现在我与你们灵躯共通。”
“用心声交流还不是手到擒来？”
“先前没说话是怕让你们分心。”
“现在气海的扩充已经逐步放缓，倒是不必再担心你们会因为分神出什么变故了。”
“刚刚我已经问过青阳真人、赤练元君、重岳尊者。”
“他们目前状态都还算可以，至少比玄霄子那会儿要好得多。”
得知其他几位仙宗长辈安好。
宁燃也放心了不少：
“我这边也可以承受。”
“你只管按照你的方式来即可。”
引灵槊道：
“嗯，就知道你是最不需要让我操心的。”
“跟你说个好消息。”
“你们的进度要比玄霄子快不少，所以用不了三个月，应该两个半月就能完成突破。”
“这样的话，整体的突破时间也会缩短六分之一。”
“应该忙活个十二三年，就能让你们这几百号人都来到超脱境。”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突破宜早不宜迟。
一方面是通天渊那边最好快一点过去解决，一方面是随着时间流逝，其他法相境强者的年龄不会那么快上去，突破的风险会相应地减少一些。
或许十年对于法相境强者来说，并不算漫长。
但哪怕能够把风险减少百分之一。
对于他们这几百号人而言，都相当于能免去几位法相境强者陨落。
“如此再好不过。”
宁燃回了一句。
而引灵槊那边沉吟了一声：
“其实找你聊天还有另外一件事。”
“一开始只帮玄霄子突破，我还没觉察出什么。但现在帮你们四个人一起，我倒是发现了些规律。”
“这个规律对你来说不是件好事。”
“就是实力越强的人，所要突破的那层屏障就越强。”
“也就是说，你的气海扩充得要比其他人大得多，这样自毁灵躯之时所爆发的威力，才更有希望将那层屏障冲毁。”
宁燃一点就通：
“法相境突破超脱境时自毁灵躯本就极其危险。”
“既要保证冲破屏障，还要保证自己不会在屏障被冲破之前，就先自行灰飞烟灭。”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突破的难度、风险要比其他人大得多。”
引灵槊委婉道：
“嗯……也不算大得多吧。”
“大概要高出个两成左右。”
“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搞得定，跟你提前说一声，也是想叫你有个准备。”
“当然，你要是觉得承担不起这么大的风险，想要终止突破，也是可以的。”
“我可以再花一个月的时间，慢慢把你气海里的灵气抽走，让你的气海恢复到往日的——”
宁燃打断道：
“不必。”
“高出两成，完全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你继续灌输灵气便是。”
好消息之后的这个坏消息，并没有动摇宁燃的信念。
虽说越强的人，突破的阻力越强这件事，让人很哭笑不得。
但既然面临了这个问题，那也就只有克服这一条路可走。
别人觉得宁燃不行。
那他偏要证明自己的这一身天赋，可以经受得住任何考验。
而且他本身也没有觉得自己足够强，突破就可以高枕无忧。
在突破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哪怕自己真的出了意外，以最顶级的天赋落了个最悲惨的爆体而亡的下场，他也无怨无悔。
修行之路本身就充满了风险。
每一个境界的突破，对修行者而言都是一道死门关。
常人只能看到修行者的光鲜。
却看不到一位法相境强者的背后，是十位神通境强者突破失败黯然陨落。
而他们自己最为清楚这一路有多么不易。
“……好。”
“你的回答在我的预料之内。”
“要么说这么一帮修行者，我就和你最合得来呢。”
“我当时回炉重造也是承担着失败了沦为废铁的代价。”
“相信你一样可以破除万难，浴火重生。”
引灵槊鼓励起宁燃。
这番话倒是逗笑了他：
“难得见你一本正经地说这么些话。”
“放心吧。”
“不管前路布满多少荆棘，我都会踏过去的。”
见宁燃真的很镇定。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引灵槊彻底恢复了往日轻佻的模样：
“可别说大话。”
“要是你真的突破失败，就这么死了，我可不会为你伤心。”
“到时候我要在整个九玄大陆散布你说的这些话，嘲笑你只会动嘴皮子，别的什么也不是。”
宁燃也是饶有兴致地跟它拌起嘴来：
“巧了。”
“给你回炉重造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还打算等你回炉重造失败，就把你这坨废铁重新熔炼一下，做成一口锅放集市上贱卖。”
“怎么说你也曾是三大圣品灵器之一，做成锅，卖个三五块灵石应该不算过分。”
引灵槊倒是没真的生气。
它自然也是知道宁燃是跟自己开玩笑。
为了保证宁燃始终能保持轻松的心情，来克服接下来的艰难险阻。
它大大方方地接茬：
“做成锅我没什么意见，就是这价格属实低了点儿。”
“你大可放心。”
“光是我引灵槊这三个字，就价值连城。”
“那会儿要真是成了坨废铁，你把我卖了，怎么也能保你三辈子衣食无忧。”
“不像你，炸得灰飞烟灭，连给你立个坟，都只能是衣冠冢。”
宁燃苦笑道：
“论起这嘴皮子，我还真是比不过你一个灵器。”
“不妨等我突破到了超脱之境，你我二人再好好切磋一番。”
“我帮你回炉重造，你帮我突破，到时切磋公平得很。”
引灵槊痛快应下：
“好啊，看我到时候不把你屎都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