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看着那群囚服涌上,将多斯淹没,目光漠然。
多斯这种人,虽然有的时候脑子笨了点,但多数情况下还是不蠢的。
去狙杀史蒂芬这种事情,并且在第一枪没干掉对方后还不走,大概率是克里斯蒂娜的一意孤行。
多斯是不蠢,可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他更疼爱自己的女儿了。
女儿干的事再怎么出格,他也得去擦屁股,哪怕是用上自己的性命。
只是他们的选择让周凡有些犯难。
麦道格是他必须干掉的目标,干掉麦道格帮,多斯自然就得救了。
救还是不救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只不过什么时候干掉那条疯狗,和怎么干都是问题。
他巴不得麦道格帮和工人社区这边多打一会,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坐收渔翁之利。
而现在如果去救多斯,无疑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为了救多斯,哪怕是加上救克里斯蒂娜真的值吗?
他还要壮大前线要塞,他需要更好的枪械,更厚重的装甲,乃至更加强有力的91弹。
这一切都在眼前的这个矿场。
只要掌控了这个矿场,加上北山的欧特斯黄金,他就能够把前线要塞彻底打造成一个最强大的势力。
他将打造一个让所有人只是听到名字,就颤抖的势力。
而那一天,将是他周凡跟世界宣战的时刻。
他将集齐所有的机密文件成就“神”位。
而眼下,如果去救助多斯,他的计划就会被打乱,会让他的谋划出现变数。
战场上惨烈的嘶吼声传入周凡的耳朵中,将他的思维拉回现实。
底下的大战仍在继续,
双方都还停留在棍棒相交的程度,很多人其实都是有枪械的,只不过在此刻谁都不敢率先动用枪械。
而史蒂芬的后台,那条穿着厚重装甲的大章鱼,沉默的在后方一动不动。
工人社区如果没打赢麦道格,那么自然就是麦道格胜利了。
但如果工人社区打赢了麦道格,那么这只大章鱼就将伸出它的触手,将工人社区狠狠的打回去,那么到最后还会是麦道格赢。
横竖都是麦道格赢。
周凡一下子就将局势分析完毕,目标正在一步步的达成。
等到工人社区灭的差不多了,他就会驱使白狼,从后方对史蒂芬狠狠的咬上一口。
疯狗再怎么疯,也只是一条狗。
而白狼可是……狼!
可到了那个时候,已经太晚太晚。
多斯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
而克里斯蒂娜那家伙,肯定不会看到自己的老爹一个人送死。
以她的性子,估计会单枪匹马的去送死。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可以顺便吞掉安东尼不是吗?
周凡很想笑,却只感受到一股刻骨铭心的孤独。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他就真的没几个认识的人了。
“没意思。”
周凡一个人萧瑟的站在楼顶,然后转身下了楼。
……
工人社区的老大约翰将一名囚服干翻在地,然后用脚踩断了对方的咽喉。
跟史蒂芬不一样。
约翰更喜欢亲自带头冲锋陷阵。
现在的局势对工人社区越来越不利,这群囚服们正在不断的压缩己方的空间。
他们节节败退,约翰的嘴角却咧起了一个弧度。
史蒂芬那家伙,估计做梦都想不到,他引以为傲的大章鱼此刻正被一头狼给盯着呢。
他瞥了眼地上的一具尸体。
是那个曾经用“白狼”当筹码,跟自己谈判的光头。
此刻的光头已经变成了一具凉透了的尸体。
约翰现在还记得,这光头临死前看向自己那不可思议的眼神,似乎没想到自己会从后边对他捅刀子。
“蠢人就是蠢人。”约翰冷笑一声。
之后他会跟那群白狼连队的人说,这光头是在战场上英勇牺牲的。
只不过现在……
约翰捡起了那光头的对讲机,这部对讲机可以直接联络隐藏在黑金后方不远处的白狼连队。
他从现在开始,他就是白狼连队新的指挥者。
白狼正在不断接近黑金国际。
再等一会,只要自己这边再撑一会儿,白狼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突袭黑金国际。
到那时候黑金国际和麦道格,都将被自己一网打尽。
而这场战斗结束后,他有一万种方法把这支是雇佣兵的白狼,变成自己的私军。
而那个时候,自己就将是整个矿区的新王!
约翰的嘴角翘起,然后越翘越高。
直到,被一声枪响给打断。
他茫然的回过头。
谁开的枪?
如果有人在上帝的视角观看,就会发现因为这一声枪响,整个战斗突然的顿了一下。
一名囚服的脑门上多了个洞。
社区的工人们和囚服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因为有人坏了规矩开枪了,而从这名囚服的尸体上来看,开枪的多半是工人社区这边。
而约翰看到这具脑门上多了个洞的囚服,心凉了半截。
本来他们双方都还秉持一直以来不动用枪械的原则,
双方一直都是在肉搏,最多就是拿个砍刀什么的,而现在有人使用了枪。
而且好像还是自己这边的人使用的。
这代表什么?
约翰再清楚不过。
一旦自己这边有人使用枪械,那么那只大章鱼就不会坐视不理。
黑金国际们就会冲下来把自己这边碾成碎片,
而自己的白狼偷袭的计划就会失败。
“谁!
开的枪!”
约翰大脑充血,双目赤红的看着自己身旁的这群工人们。
一旁的工人们战战兢兢的面面相觑,满脸的茫然。
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正常情况,这声枪响没有任何征兆,
他们更没有看到任何人有开枪的举动。
“不知道。”
“没看见……”
“不会麦道格帮是他们自导自演吧……”
一众工人们摇摇头,纷纷表示跟自己没关系。
一个黑头发的工人夹杂在其中。
他一只手捂着衣服前破开的一个洞,另外一只手将冒热的枪口藏好后,脸上带着一种懵懂的茫然无知。
他在人群中附和道,“我真的服了,到底是哪个狗日的开的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