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十四章存在之歌》
——吟游诗人东荒百影传颂
啊,诸君听我歌一章,说那问道之峰,风雪之上;
谁人高坐谁人起,谁于群贤中盘桓?
东叔闲,一袭青衫,持茶论道不倦,十四载春秋风雨,把酒犹忆初筵。
火炉边老学士鬓染霜雪,梅下童子怀问而至,青灯黄卷,儒释道西皆共席,命题千重,焉有定理?
从“道”与“非道”之间分“门”,自“我思”之岸渡向“存在”彼岸,是宿命?是自由?是心生即道,抑或天注定乎万象?
长钟一响,星河无言,云烟涌动,座上皆玄。孔门弟子拂袖而起,拈三礼而进;
释门高僧合掌低眉,坐莲台之心田;玄门道士垂目不语,身后紫气缭绕,西土之哲,荷袍而立,目光如炬,似灼心。
“何为存在?”东叔闲举盏而问,轻声如雪花落梅前。台下人众,寂然无语,却见诸家学士,各擎心灯。
儒家曰:“存者,仁之在也。天地万物一体,情理俱生,存因道通。”
释家云:“存者,幻化之缘也。诸法无我,空性中有,如梦如电。”
道门笑:“存非存,道非道,忘言而会,道存于无。”
而西哲则抚胸而答:“存者即思,吾思故吾在。然吾所见之在,或可疑?”
旁有马克思之信徒高声言:“存在非主观意志,而在于物质现实与社会关系之编织。”
于是辩席起,剑拔弩张,却非怒气之火,乃智慧之光。
有一学者,翻开《大藏经》,指“缘起性空”,以之辩“虚伪存在”。
“如猫未死,亦未生;此猫者,不过是心影所投。”
引来一众高声赞叹,道:“正合量子之谬,未测未定!”
一哲学士却朗声道:“量子之猫,非生死也,乃真伪共存之桥。”
“然‘桥’者何?若心无往,则桥不立。”
儒生抚琴而奏曰:“‘天命之谓性’,性之中有仁义,仁义中有人心,人心动,万物生。‘存’者,即此生之力也。”言毕琴音如水,绕梁三日不绝。
道士却哈哈一笑,甩尘而道:“既曰存,又何以存哉?道法自然,无为而存,乃大存也。”
众皆失语,唯听风声自山谷之中缓缓应和,仿佛苍天都在沉吟。
十四届问道,大幕将落,东叔闲捻花而立,望苍茫大地。那“存”字早已燃尽,却仍印在众人心间。
他长叹一声,口诵否定神学之语:“若神不可知,则我知非神;若道不可言,则我言非道;若存不可述,则我述者皆幻。”
众人惊骇:“然则何以求真?”
东叔闲答曰:“惟在提问中存,在存中求问。若无疑,何谓信?若无困,何谓明?”
天边梅花再落一瓣,似为他之言动容。
他举盏作最后之言:
“人生若答尽,何来诗?人生若全知,何来梦?有梦方醒,有问方生,有生方存。”
于是,大会散。
山上星辰如海,月照残盏未空。
东叔闲未告而别,踪迹无寻。
有人说他去了昆仑山顶,与上古神明博弈;
有人说他入红尘最深处,教街头顽童道理;
亦有人见他背影,于渡口孤舟,唱一曲不绝之歌。
吟游者后世唱他——
“问道十四载,谁解存在意?一生皆苦海,愿君渡自己。若问何为‘在’,答曰——花仍开。
如梦如幻影,笑看尘寰外。”
岁月如书,哲思如卷。那问道之峰,今已静寂无声,
却有孩童至其下,拾梅花一瓣,问:“此为何花?”
老者答:“此花非花,乃‘存’也。乃那十四年前,有人曾问天地之心,用一瓣梅,书一字‘生’。”
故今人再聚,念东叔闲名,无不举盏对月,道一句:“问道虽尽,存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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