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外门的?”有弟子惊疑不定地问。

    “谁知道,玄七门什么时候出了个能压住百战台精英的弟子?”

    “我刚才看见他使的剑法,好像……好像是《归山诀》?”

    “开什么玩笑!那是七绝堂不传之秘,他一个无名小子哪来的资格?”

    人群议论纷纷,有怀疑,有震惊,有敬畏,也有妒意。

    就在这时,台下一位穿着赤衣,身材高大的少年缓缓上前,额头上还挂着未干的汗珠。他眼中虽有不甘,却更多的是一种认可。

    “我,彭图,服你。”

    说罢,他弯腰抱拳,行了一礼。

    这动作仿佛打开了闸门,台下原本骚动的众人,忽而变得安静而庄重。越来越多的少年弟子上前,低声自报姓名,向东叔闲致意。

    这一刻,东叔闲的名字,真正刻进了玄七门少年辈心中。

    但他并未得意忘形。他只是点头,不骄不躁。唯有那微垂的手指,还在细微地颤抖,那是强撑的后遗症。

    “走吧。”他转身对穆小鱼道。

    穆小鱼早就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他半边肩膀,“你疯了你!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那最后一式,你居然用了一半内劲冲破了防御结界——”

    “闭嘴。”东叔闲轻轻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我现在要回去泡药汤,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你还有明天?”穆小鱼满脸不信,“你这伤……别死床上了啊。”

    两人扶着彼此,笑骂着离开了百战台。

    然而此战余波,并未就此平息。

    数日之后,百战台的弟子名册上,多了一行鲜红大字:“东叔闲——胜。”

    胜于彭图,胜于六连战,胜于逆风翻盘,更胜于年纪之下,命数之上。

    此战之名传出后,玄七门内部震动不小。长老会一度召集紧急会议,甚至连素来不问世事的七绝堂,也罕见地派人调查此人来历。

    “你说什么?他是墨长老那边的?”七绝堂副堂主惊讶地望着前来禀报的弟子。

    “是的,属下查过,他从入门以来,一直未受正式内门教习指点,修炼地在神手谷内的石室之中。”

    “神手谷?”那副堂主眉头一皱,“墨老……怎么把人教成这样了?”

    “听说他服药不止一次,还每日入定修炼,连门主也为他批过几次特殊调令。”

    “那位老人家终于,找到了传人?”

    另一边,墨大夫端坐在石榻上,脸上虽无太多表情,但眼神中分明透着些欣慰。手中那本破旧的黑皮古书,早已被他翻得发白,角落处有一页残纸,被他轻轻抚平。

    “唉……”

    “阎王让你三更死……我那徒儿啊,真能扛到五更。”

    他忽地笑了,笑得咳出几口鲜血,旁边的药童惊叫一声,赶紧递来汤药,却被他挥手拦住。

    “去,替我传话给门主,就说……我墨风,把命,押在这小子身上。”

    “是!”

    与此同时,东叔闲并未因这场胜利而懈怠。

    他依旧每日清晨泡药汤,午时修行残卷内功,夜里则翻阅各类医典与内门武诀。有时候穆小鱼会偷偷把自己抢来的糖果塞给他,他便笑着收下,像个偷到宝藏的孩子。但下一刻,又会毫不留情地把穆小鱼叫去山后打木桩练手。

    这一日,东叔闲照常下山游历,他漫无目的地沿着山间小径走着,偶尔停下来,抬头望向深邃的天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虽然这条小路对他来说已经无比熟悉,但今天,他心中却有些不安,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他前行。

    走到镇子边缘,刚好看到一间茶馆里传来阵阵笑语,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下意识地走了进去,看到几个陌生的脸庞,满桌的茶杯在阳光下透着温润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东叔闲毫不犹豫地找到一处空位,静静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