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气神经过几十万人的消耗,也不可能毫无折损。

    更遑论还有拓跋弘、拓跋风这等高手坐镇军中,若是沈翊一人与之对上,仍旧是胜负难料。

    众人没想到沈翊在这欢朋满座的酒宴上,竟然真是在思考若一人对上百万大军,该是如何应对。

    “沈兄弟,发什么愣。”

    “来来来,干了这一碗。”

    人高马大的大将冯左举着酒碗怼到沈翊面前,让他从思考中惊醒。

    抬眼看去,营帐里一众大将各个开怀拼酒,谢眺之坐在首位,亦是畅快大笑。

    阿月自己俏脸本就通红。

    揽着另一个俏脸通红的红衣美人,端着酒碗嚷嚷着要和谢小楼义结金兰。

    谢小楼自己也有些醉意,一边抚着阿月的脑袋,一边惊叹阿月的酒量惊人。

    沈翊望着眼前这岁月静好的一幕,只感慨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即举碗让冯左给他满上,

    啪的碰碗,一饮而尽。

    ……

    饮酒乐甚,大梦不觉。

    沈翊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走出营帐,北山大营已经分列分军,在各大演武场进行日常的演武操练。

    昨日和他们饮酒大醉的将领们,竟是一个不落,谢小楼更是一身红甲,英姿飒爽。

    算来算去,

    只有阿月仍然趴在窝里,呼呼大睡。

    待得日上三竿,阿月迷迷糊糊走出营帐,沈翊和谢小楼已经在喝茶闲聊了。

    谢小楼问沈翊之后有何打算。

    沈翊手头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一个是去梵空寺,一个是去纯阳宫。

    “我估计陪阿月先回一趟彩南郡。”

    沈翊指了指打着哈欠进来的阿月,阿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嫣然笑问:

    “小楼姐姐,你呢?”

    “还待在这里吗?”

    谢小楼笑着摇了摇头:

    “我毕竟是镇抚司之人,先前北莽叩关,我应召而来,如今拒北关的威胁已解。”

    “我也该回上京复命。”

    沈翊恍然。

    谢小楼向来雷厉风行,中午和两人道别,下午便已然策马而归。

    谢小楼前脚离开,沈翊和阿月后脚拜别谢眺之,准备南下。

    阿月如故坐在乌云踏雪的背上,乌云踏雪对于阿月的归来也很是欢喜。

    好像浑然忘了之前是谁,动不动就想尝尝乌云踏雪这一身腱子肉的味道。

    两人在拒北城采买了一番路上用度,策马自南城门而出。

    忽然,一声劲风在耳畔响起。

    沈翊探手一抓,

    一个小纸团赫然现于掌中,而一个黑影没入熙熙攘攘的摊贩人群之间,很快消失不见。

    沈翊将纸团打开。

    眉头微微一挑:

    “阿月,我们恐怕要绕个路了。”

    “天魔异动,秘密入京相商。”

    落款是,顾子桑。

    许是沈翊势不可挡的势头,吓到了叶弥笙,他要是再不想办法,沈翊成就天人在望。

    他将永远拿不到沈翊手中的天魔观想图,他手中的天魔传承便始终有缺。

    他纵使再天纵之才,也很难凭借残缺的天魔传承,踏入天人之境。

    他和沈翊不仅仅是意气仇怨,而是大道之争,必然要拼个你死我活。

    如今,叶弥笙异动,沈翊自是要和顾子桑盘算一番,有所应对,最好能毕其功于一役,将叶弥笙这个暗中捣鬼的天魔传人,真正摁死。

    阿月一听沈翊叙说一番前因后果。

    当即两眼放光。

    “快快快。”

    “小楼姐姐还没走远。”

    “咱们还能一道同行。”

    沈翊却是摇了摇头,顾子桑和他联络属于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不仅不和谢小楼一道,而且还得乔装打扮,秘密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