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秦奉先皱眉道,“不是说只要拖着就行?”

    “不……那是建立在对我们有利的证词上的。”

    “……什么意思?”

    “……有南港这边的人,说了对我们不利的证词。”

    “什么!”秦奉先险些拍桌而起,被警察喊了一声才收敛住,“谁?是谁胳膊肘往外拐!”

    “……很多,具体证词我不清楚,但很多人都照实说了现场的情况,包括阿悟少爷拿枪抵住温璨的头,以及等叶空他们一离开就断了船上的电,还有人说听见了楼上的打斗声……”

    秦奉先的眼睛越瞪越大。

    “甚至连庞总都……”律师苦涩道。

    “怎么可能?”秦奉先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为什么?”

    恍惚中他又突然又想起了先前擦肩而过时,少女勾起来的唇角。

    那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只看着他如蚂蚁般挣扎的,嘲弄的眼神和笑容。

    “……不可能。”

    他喃喃道。

    ·

    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叶空才终于回到了酒店。

    她第一时间就打给了朱蔷薇,听说朱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才挂了电话。

    和温璨他们一起吃过晚饭,又对情况讨论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又接到了朱蔷薇的电话,说是在酒店楼下等她。

    叶空想了想,起身下去了。

    温璨眼神示意下,费秘书也跟了上去。

    本想拒绝的叶空对上温璨温和的眼睛,便把拒绝的话又咽了下去。

    对面沙发上,涂晚把视线从关闭的电梯门上收回,转头看向温璨,本来想说什么,却不由自主临时改口了:“跟下午相比,你脸色是不是太白了一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没事。”

    ·

    “我来给你送这个。”

    朱蔷薇把手里的东西递向她。

    叶空接过来。

    是那本日记,和那只小小的防水袋。

    “谢谢。”

    叶空把他们揣进兜里。

    朱蔷薇摇了摇头:“是我该说抱歉,没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事。”

    “这也能轮到你道歉?你应该考虑一下你是不是太爱对万事万物负责了。”

    叶空看她一眼。

    女人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她道:“秦家控告你杀人未遂?”

    朱蔷薇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找律师的。”

    叶空沉默片刻,说:“我之前跟你说,让你随时去看心理医生做诊断你听了吗?”

    朱蔷薇有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就……一个月前吧。”

    “结果有好转吗?”

    “一直都是老样子,中度躁郁症,但我基本没有发……”

    她突然顿住了,眨了眨眼后,猛地抬头看向叶空。

    叶空道:“把诊断书交给他们——而我会为你作证,你当时正在发作阶段。”

    她上前一步,按住朱蔷薇的肩膀,一双黑眼睛平静而专注地盯着她的眼:“事实也的确如此——我是心理学专业的学生,根据我的判断来看,你当时本来就因为朱贺而精神不正常,你不是故意的,你从未想过要杀死秦悟。”

    “……”

    “记住了吗?”

    “……记住了。”

    朱蔷薇沉默片刻,又道:“你……以前叫我去诊断的时候,就想过有这一天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先知。”

    少女说完,声音低下来,“我只是……自己做的时候顺便提醒你而已。”

    对上朱蔷薇惊讶的目光,她笑了笑:“我也有诊断书。”

    朱蔷薇:……

    两人很快就分开了。

    叶空正要上楼,却见一辆车突然缓缓停到了路边。

    车窗降下来,露出了于先生的脸。

    费秘书一秒上前。

    可于先生没有下车,他转头往后看去,后车窗便也缓缓降了下来。

    是秦奉先。

    他在黑暗的窗内看向叶空,见她收回视线打算要走,才开口问她:“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